老板笑眯眯地说:“如果要拍照写出来就是15元一张照片，不拍照只是穿着游玩五十元穿一个小时，如果加上化妆七十元一小时，超过一小时按照五十元算。”
聂言兮乐了，价格还算可以，她举了举手机说:“我们可以用手机拍？”
老板和蔼地笑着说:“当然可以。”
聂言兮拉着向南其走进去，站在一众飘逸的汉服前犹豫不定，每一件都是她喜欢的款式。
向南其看着她犹豫不定的样子，非常淡定地说:“要不每件都穿一下，或者买回去。”
聂言兮白他一眼，又不能常穿，买回去干什么？
女老板眼中有些亮晶晶的光芒，羡慕地看着他们两。
过了一会儿她走过去:“我这个衣服可不卖。”
聂言兮尴尬地笑笑:“我们开玩笑的。”
老板把一套白衣红裙推荐给她，另一只手中还拎了一套白色男装:“这套合适你们，简单大气，很衬你们。”
虽然她没有明确说什么，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对情侣汉服，聂言兮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人家又没说，但不否认又会被误会……误会？她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余光轻轻一瞥，自己居然紧紧抓住向南其的手，脸顿时滚烫得恨不能找个地洞躲起来，连忙松开他的手，接过老板手中的女装，不知道要往哪里换衣服，老板好笑地看着六神无主的她，指了指前面的一道门。
聂言兮没有立刻换衣服，而是紧紧捂住乱跳的心脏，暗叫“别动别动，别再乱动了……”
使劲戳自己烫得要命的脸颊，虽然从小就习惯牵着向南其的手，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长大了，而且那么明目张胆，听见隔间的门被推动，她连忙回过神。
她换好衣服出来，勉强抹去了脸上的尴尬，向南其没在，应该是在隔间换衣服，她撇过头看了一眼，那种滚烫得窘迫又迫上来，她微微摇了一下脑袋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老板惊喜地看着她:“真是太美了。小姑娘，要不要上妆。”
聂言兮不喜欢化妆，礼貌地摇头。
老板不死心:“你穿着汉服却扎着马尾，一点也不符合，我给你化个淡妆，免费给你化。”
她有点心动，点头。
向南其换好衣服，打开门走出来，脚步忽然顿住。
眼前的少女，描上了柳叶眉，衬出皮肤白皙细腻，一双杏仁目在眼波流转之间风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墨黑的发被绾在头顶，斜斜地插着一只点缀着红色珠子的发簪。
略显简单的素白色上衣用朱红色布料镶边点缀。用墨绿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笔直的枝干和挺秀修长的叶子，粉黄色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兰花，花瓣灼灼缠绕在枝干上，从朱红色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朱红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
聂言兮在他静静的注视中显得不自在，她推了推向南其:“喂！怎么样？”
向南其回过神，毫不掩饰眼中的光芒:“嗯。好看。”
他走过来:“拍照吗？”
聂言兮连忙说:“拍。”
然后仔细看他的一身翩翩白衣，白衣不加任何点缀，腰间束一条简单雪白腰带，让原本就高的他看起来更加修长挺拔，更加俊秀，肩膀上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烛火微微映在他周围，染上一层温暖。
他的短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面庞感染了，他没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却在忠诚的微笑着，他的眸子如同深海中一颗灿烂的星。
聂言兮拍拍他的肩膀:“不错不错，更帅气了，像个古代优雅的俊公子。”
向南其的平静的面上露出毫不掩饰的笑容。
聂言兮回头朝老板笑吟吟地说:“姐姐，请你给我们拍一张合照吧！”
她把向南其拉到一道朱门下，朱门上面左右两角各挂了一只大红灯笼，她并没有摆出剪刀手，只不过轻轻用手指拎着罗裙两侧，做出古代优雅女子的模样，向南其看得想笑，却强忍住。
那位女老板看他们中间空了一个很大的间隙，一边摆弄相机，一边说:“小兄弟靠你女朋友近一点。”
向南其下意识地靠近她，两人脑子里后知后觉地响起这句话的关键信息，两人均是一愣，聂言兮连忙否认:“他不是我男朋友。”
手中的裙摆也滑落下来，下意识地侧头看着向南其，向南其也正看过了，就那么一秒，卡擦一声，快门闪光，时间定格。
向南其眼底闪过一丝阴郁，却在她没看清之前隐藏了，对照相的老板说:“他不是我女朋友。”
他平淡而冷冽的语气，与聂言兮六神无主的否认相比，安静得如同一块石头跌落平静的冰面，声音不大，却留下破碎的痕迹。
不知道为什么，聂言兮觉得他那句话好像砸在她心底，有些微冷的疼痛，她不敢继续看他，慢慢收回视线。
女老板因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很抱歉，却没有道歉，没有捅破，此时她若再道歉，只会让气氛更尴尬:“照片洗一张还是两张？”
聂言兮说:“两张吧！”不知道向南其要不要。
老板本着商家基本原则说:“洗两张我建议重新再照一张，一种洗一张出来。”
聂言兮已经因为刚刚的诡异气氛弄得很尴尬，而且向南其应该也不想再照吧！
她说:“不用了。”
“再照一张。”
两人异口同声说了不一样的话，聂言兮回头看着他，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
回头对老板说:“那就再照一张好了。”
他们换了一个背景，背后是一片墨竹，墨竹后面是一个形状怪异的巨大石头，灯笼照着墨竹和假山，墨竹在假山上投下一片剪影。
两人笔直地站在墨竹下，老板这次可不敢继续建议了，他们怎么站她就怎么拍，只是可惜了一副好的画面。
老板说:“准备，一，二，三……”
又是卡擦一声，快门闪动，时间定格，照片中，少年的手臂搂在少女肩膀上，少女微微抬起头看着少年，目光惊讶而懵懂。
聂言兮还没从突如其来被他搂住的温暖怀抱中醒过神，向南其已经放开搂她的手臂，大步走向前对老板说:“请你一样洗两张。”
女人已然明白，她笑而不语，带着看透一切的清醒，把他们带到店里面，给他们一人沏一杯茶，才去洗照片。
两人换上校服走出来，老板从里间伸出头来示意他们坐在桌边等。
小而碧绿的茶杯腾着淡淡的烟雾，茶香四溢，聂言兮原本不喜欢喝茶，但是看到这个茶杯，她忍不住端起来啜了一口，清香甜糯，味道还不错。
两张照片写出来，背景都是古色古香小镇的夜景，一张少女和少年相互对视，一张是忙于否认看上去却像相互打闹争执，另一张少女惊讶地回头看着少年，少年目视前方嘴角上扬，一只手紧紧搂住少女的肩膀，但无论哪一种，少年眼中都写着宠溺两个字。
汉服出租店的女老板不知道是羡慕少年们身上那种光芒还是因为刚刚的事情而愧疚，总之，她一分钱也没有收他们的。
聂言兮双手抱着照片连连点头道谢:“姐姐谢谢你，下次我们还会来的。”
少年说:“再来人家就该关门了。”
聂言兮恍然一笑。下次是是付钱的。
女人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走到石拱桥上，她看着照片上两个人的样子，弹了下照片一角:“你看看你啊！好像我跟你关系很好似的，还搂得那么紧。”
向南其说:“关系不好么？”
聂言兮诡异地笑了笑:“这照片你敢拿回去吗？”
向南其疑惑:“为什么不敢？”
聂言兮神秘兮兮地看着他:“记得暑假两个花季少女为你打架，那阵势颇为让人震惊。”
向南其不屑，调侃:“你怕她们找你？”
聂言兮更不屑:“她们能找我干嘛？难不成还能把你爸妈交给我的学费退回去不成。”
向南其看着她，有时候能和小时候复制粘贴过来，比如现在。
后半夜风有些大，他把校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上身就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体恤，双手又插进兜里，酷酷的。
聂言兮也不客气，把校服袖子打个结，现在的时间点早就没有公交车了，偶尔经过的出租车要么不停要么不顺路。
聂言兮走着走着有些困，一路打着哈欠，实在走不动的时候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不行了向南其，我走不动了。”
说着，她困倦地坐在地上，夜深有露，地面一层薄薄的湿气，她还没完全坐下去，就被向南其一把抓住胳膊拉起来:“别坐下去，会着凉。”
她努力吸口气，稍微清醒点，今天实在跑太多了，时间又晚，累得慌。
向南其不由分说，把自己的书包往前一背，把她轻轻一拽，连托带拉拖到背上，聂言兮刚要拒绝，整个人都被他背在背上走着，连忙四周看了眼，见没人才稍微松口气，拍他的肩膀:“放我下来。”
向南其说:“过一阵子吧！”
她实在有些困，就借机趴在他肩膀上，睡意来袭，也顾不得许多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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