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国庆1

2024-03-06 作者: 僵尸不如鬼
第二十八章 国庆1

“凌原哥哥,国庆你要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真的?”她似乎不太信。

凌原又弹她额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委屈地摸着原本就不痛的额头:“呃……”

“凌原哥哥,你不回家么?”她真希望如他所说,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她不想回家。

凌原顿了顿,认真地说:“不回啊!我回来都没告诉他们。”他只是回来找她的,偷偷回来,没告诉过任何人。

聂言兮脸上微红,像染了夕阳的红酒,还有些热,她低低地笑了,心里仿佛开了花,抹了蜜。

他们走得特别轻,生怕脚步惹亮了楼道的灯,但就算面前漆黑一片,也能感觉到对方。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黑漆漆的楼道尽头,一抹单薄阴冷的身影,斜斜地靠在墙壁上,仿佛被抽空了气的皮囊,看到并排走上来的两个影子,他冷冰冰地走过去。

清冷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声控灯也同时亮起来,两人都被突然的响动吓了一跳,凌原下意识地把她拉到身后:“你是谁?”

“向南其?”聂言兮惊讶地看着他,她完全想不到他会在这里。

向南其静静地看着她,阴郁的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冰霜,一句话也不说就能让四周陷入一片冷寂,给人一种致命的压力。

聂言兮气还没消:“你来干什么?”

向南其冷冷地瞥她一眼,脸色阴沉沉的,仿佛努力压抑着什么,沉默片刻,转身从楼梯走下去,聂言兮还想说什么,他已经消失了,留下一阵让人难以喘息的压抑。

她顿了顿,没看见三楼楼梯处紧紧抓住走廊栏杆扶手那只冰冷得恨不得将整个栏杆冻住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青筋凸出,他狂躁极了,狠狠捶了栏杆一拳,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铁屑不停地往下掉。

正在用钥匙开门的聂言兮听见响声回头,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怔了怔:“干嘛呀这是。”

凌原说:“刚刚那位是你同学?”他穿着和聂言兮一样的校服。

聂言兮点点头:“是啊!一个奇怪的家伙。”璇开门。

向南其走到楼下,使劲踢了一脚脚边的电杆,始终不甘心,回头,正瞧见熟悉的窗口亮起熟悉的灯光,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看到一张俊俏的脸笑吟吟地看着他,对他挥挥手,用清朗的声音说:“向南其再见,路上小心。”

他的嘴角上扬,却没有笑意,一抹冷冽嘲讽的情绪蔓延开来,他烦躁极了,把校服从身上扯下来扔进旁边垃圾桶,迈开步子走了。

聂言兮有些不放心,下意识朝窗户望去,隔着玻璃,正看到他把校服扔进垃圾桶,暗骂一句:“疯子。”

凌原听见她嘀咕,问:“什么?”

聂言兮忧郁道:“向南其,那奇怪的家伙把校服扔了。”

“你们关系很好啊!吵架了?”

她没发现凌原的异常,气哼哼道:“他居然说我不是他朋友,气死我了,而且还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哼,绝不原谅。”

同时,给许霖回信息说不回海川了,她顺便编了一个蹩脚的借口,却被许霖骂了一顿,骂她不讲义气,冷血没良心,无论怎么骂,她都没放在心上,因为此时能够让她放在心上的事只有一件,她偷偷瞄了坐在沙发上的凌原一眼。

“呃……”房间太过简朴老旧,那张房东留下来的沙发也实在太破了点,凌原坐在那儿,简直就是凤凰掉进鸡窝。

“咚!咚!呲咚哒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哒哒哒哒!咚哒咚……”守巢人里面打鼓的人闭着眼睛,好看的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表情,清晰的轮廓线条硬朗、冷冽,好像拦住江水的海岸线,略长的头发在后脑勺出扎了一个揪,随着他动作的起伏一跳一跳的。

他的神情和享受没有丝毫违和感,但是鼓声却出卖了他,他此刻像发疯的困兽,正在拼命挣脱困住自己的牢笼,亡命地挣扎却又挣扎不脱。

不成腔调的鼓声已经连续响了两个小时,他一直敲着架子鼓,仿佛着了魔障,只有鼓声才能自己得片刻安宁,他不是为了打鼓,也不是为了练习,甚至连一声鼓点也不落在曲调上。

他拼命地捶着,鼓声凌乱,使劲闭上眼睛,眼前完全是梨花雪白的老家,步伐蹒跚的奶奶,笑声朗朗的女孩,突然,又看到她和别人笑意盈盈,自己仿佛被人遗弃在黑暗中,口腔被灌满海水,挣扎不出,逃不掉。

鼓声越来越急,越来越乱,他捶得越来越忘情,发狠,像狂狮咆哮……

他的朋友们只能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

阿九慢慢靠近宁克偷偷问:“其哥什么情况?”

宁克原本一直抱着手臂和大家一样无奈看着他的,听到阿九问话,不悦地甩开手:“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阿九看着一身是气走出去宁克,无辜地问其他人:“哎!我怎么得罪她了?”

所有人耸肩表示茫然。

才十月份天气,携着雨水的寒风一阵一阵地吹,两旁行道树上的叶子一阵阵璇落下来,砸在地上时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那破碎声惊得在雨中如同行尸走肉的少女忽然一凉,风冷飕飕地吹着她,身上单薄的衣服早已经被淋湿了。

她咬咬牙,转身往回走,走着走着,加快速度跑起来,短筒马丁靴发出闷闷的响声。

她好像很喜欢这样的装扮,无论什么季节,她总是皮质装扮,浑身上下挂满铁链,跑起来哒哒哒地响。

谁也不知道向南其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克宁跑回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突然被暖空气包围让她恢复点生机。

房间里传来轻微的鼾声,不用看也知道其他人都摊在沙发上睡着了,摆架子鼓的地方有忽明忽暗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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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宁没有开灯,轻车熟路地走过去在少年旁边坐下来,拿起他放在地上烟盒,伸手掏烟,烟盒空空的,她气得把烟盒扔掉,衣服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但她不想走。

夜已经很深了,向南其捡起克宁刚刚丢掉的烟盒,烟盒里一根烟也没有,才想起那盒子刚刚已经被人遗弃过一次,就好像他自己,被遗弃过,也找回来过,最终还是要被遗弃。

他把烟盒扔得远远的,也不知道砸在哪个地方,发出一声轻响,宽阔的空间顿时安静下来,他微微侧头:“太晚了,回去吧!”

克宁见他没有动的意思,也倔着不肯动,向南其无奈地揉揉眉心,却发现全身僵硬,脑袋也疼得厉害,可能坐太久了。

在黑暗中呆太久,似乎已经习惯那样的环境,克宁感觉到他苦楚的动作,埋怨道:“你又忘记吃药?”

他每天都要吃完的,因为脑袋里有无法清楚的血块,不吃药整颗脑袋都会坏掉,然后整个人死掉。

有时候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只是有时候有点不甘心。

克宁摸索着找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拿给他。

向南其不想吃药,他烦躁地从台上下去。

克宁忽然怒了,把矿泉水砸在地上,里面的水溅出来,有些飞在他们裤脚上。

向南其脚步也没有停一下,克宁追上去:“她不是喜欢明星吗?如果你成了比凌原还红的名字,指不定她就能看见你了。”

向南其的脚步忽然一顿,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喜欢的不是明星的光环,她只是喜欢那个人而已,但是他却固执地想,也许那样真的可以改变些什么吧!

聂言兮的心情真是美好得无法用语言描述,不仅凌原特意飞回来陪她过国庆,阴冷了好几天的天气突然在国庆期间变晴朗,简直是有如天助。

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趴在窗台上看着万里无云的蓝色天空,天空像一块幕布展开来,清新的空气随风携来,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

现在早上六点,她觉得凌原应该还没起床,昨天他一下飞机就来找她,一定很累,后来又是去住酒店,不能打扰他让他多睡会儿。

想想又怕他会被粉丝认出来,被骚扰。

她刷了一遍网络,再三检查后没发现关于凌原的消息,想来没被发现,收起手机好心情地吹着口哨,伸出五指让阳光穿过她修长的指缝,眯着眼睛望着斑驳的光线。

她今天穿了黑白条纹针织衫,及小腿的背带牛仔裙,背带上身修身,刚好和针织衫贴合,中间有收腰,腰带勾勒出腰肢,下面的裙摆荷叶般散开来,脚上穿着简单的白色帆布鞋,给人一种优雅温柔的静美。

尤其平时随便扎起来略显冷硬的头发蓬松地扎起来,墨绿色胶带中间一颗银白色珍珠,耳边垂下几根卷发,洁白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柔软的光芒,优雅得不像话。

向南其到楼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幅让人移不开眼的画,他微眯着眼睛看着被光线温柔笼罩的少女。

平时她都是套着宽大的校服,看不出身段,也不化妆,头发随随便便扎在脑后,像个假小子。

突然想起,第一次看见她穿裙子,是她和别人约会,第二次看见她穿裙子……唔!她应该也是在等那人吧!

平时她能一眼就看见等在那儿的他,但是今天,她头都没有扭一下,视线不曾向他看过来,不然她定然能一眼就看见他。

嘴巴里轻轻吐着烟雾,四周的青灰色渐渐被光线驱散,大地变成温暖的金黄,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阴郁得让人从他旁边经过都忍不住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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