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父亲,吴母不耐烦地说:“我也不知道,据说是手下背叛了他。”
她忽然又说:“要不我让你吴叔把你接回来吧!等事情过去了再说。”
聂言兮连忙说:“别呀妈,就要高考了,哪里有时候耽搁。放心吧!那些人不会找到我的。”对于昨天的事她只字未提。
最后吴母拗不过她,叹口气:“到最后,你还是学了你爸那倔脾气,会害死你的。”
聂言兮觉得眼睛酸涩得厉害,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挂了电话,转身发现向南其坐在楼顶管道上,他看她挂了电话走过去:“从今天起住我家,晚上把必要的东西带上。”
聂言兮疑惑:“什么?”
向南其说:“你也说了,那些人丧心病狂,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不能再回去了。?”
聂言兮想了想,那些人铁定不会死心,如果回去,指不定天天被追杀呢!但如果她去向南其家,那些人还是能找到的,她不想把他也拖下去。
她倔强地耸肩,装作从容淡定:“虽然被背叛,但他能搞定。”
她准备下楼,感觉到向南其还在担心,她无所谓地笑了笑:“如果连这点小事他都处理不好,那他这辈子就白混了。”
她虽然讨厌自己的父亲,但也相信他的实力,黑鹰帮这几年风生水起,在洪蝎的带领下,已经能够称霸一方,拥有足够的实力和魄力,这点她是信的。
她笑吟吟地拍拍向南其的肩膀:“倒是你啊!得和我保持点距离才行呢!”
向南其沉默的眼眸有些暗淡,他不知道怎么说服她,所以放学的时候陪她回家,上学时也提前到她门口去等着,默默地守护着她。
入冬以后,只要遇到下雨天气,就会冷得发抖,他们在校服外面裹上厚厚的羽绒服,很多学生都把自己裹得像个大大的粽子。
聂言兮瞥了瞥旁边的少年,修长的身材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不仅一点儿也显臃肿,反而有一种酷帅之外的反差萌,微长的刘海被雨水淋湿,习惯性得把头发捋到额头一边,露出光洁的额头,眉宇之间英气十足,酷得就像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雕塑。
原本粉丝就多的向南其因为现在这一造型,在粉丝们眼中的他明显更火热了。
“上帝真是不公平。”她嘟囔了句。
“什么?”向南其没听清她说什么,伸出被厚厚的羽绒服袖子遮住一半的手,半握成拳随意地放在嘴边挡住灌入嘴巴和鼻子的冷风和细雨,同时为了听得更清些向她靠近了点。
雨水落在地面,听起来清脆而凛冽,让人心底也生出一丝丝凉意。
那些走路时偷偷看他或者大大方方看他的女生,那些为了见他一面每次上厕所故意经过他们班窗户门口的女生,或者脸红心跳给他手里递礼物的女生……聂言兮甚至感觉到自身受到威胁,因为他们几乎一起上课一起放学回家,她感觉到不少敌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聂言兮故意避开他些,向南其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聂言兮抱怨:“你的粉丝太多,而且还有些误会。”
向南其依旧面无表情,幽暗的眸子却亮了亮:“误会什么?”
声音听起来也是平静无波,没有丝毫起伏,随后平静地看着她。
聂言兮懊恼极了,装吧!那么聪明的向南其会不知道关于他们的一些误会的流言?不过想想也是,这个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南其少爷怎么会知道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既然是无关紧要的,那又有什么重要。
她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脸不红心不跳地狡辩:“没事。”
刚刚走出校门,有一群人在校门口,看上去很热闹,很多学生好奇地打量着那一群突然聚集在校门口,穿着普通正常的人。
有着过多经验的向南其猛地觉得不对劲,右手食指和拇指下意识地搓在一起,那是他紧张时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小动作,但是他的左手已经不着痕迹地抓住聂言兮的手腕。
聂言兮刚刚一惊,因为周围都是向南其的粉丝,刚刚还刻意和他保持距离来着,但是随着他手上力道加紧,整个人处于紧绷状态,警惕着四周,她立马明白过来,那群人可以称作便衣。
但是抓她,用得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吗?她想不通,但是没时间给她去想。
他们两不着痕迹慢慢往前走着,因为大多数人穿着都一致,没被一眼认出来。
等到快要完全错身离开时,忽然有人指着他们喊:“在那儿。快,抓住她。”
聂言兮看着那个人,是那晚在她门口袭击她的人。
向南其低吼一声“跑”,两人拔腿就跑,一群人追着他们跑起来,看热闹的学生们惊慌乱叫,有的被撞倒在地上,有的抱着脑袋蹲在路边,场面混乱至极。
他们两也不往家的方向跑,一群人跑得特别快,路上有滑,还有人骑了摩托车,很快就把他们团团围住。
“怎么办?怎么办啊向南其?”聂言兮嘴唇发抖,几十号人将他们围住,她被吓得发抖,自己都顾不得自己,若是他的头被碰到怎么办?
“不用怕,有我在。”向南其气定神闲地扫视围住他们的那群人,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但是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却下意识地抓紧。
他也紧张,他打过很多次架,多得自己都数不过来,受了多少伤自己也数不过来,他从来没有怕过,哪怕紧张也没有过,但是现在,他很紧张,很害怕,紧紧抓住她的手,两人的背紧贴在一起。
“呵,你就是洪蝎的女儿?”有一个人冷笑着说。
聂言兮也冷笑一声:“不认识你说的人。”
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就断了,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哈哈哈,洪蝎?黑鹰帮大哥大,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认自己,太可笑了。”
众人一阵起哄。
“等一下你借机走掉,”她用仅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知道他定然不肯独自走,哀求道,“走后找人来救我。”
向南其忽然一笑:“抢我的台词。”
一群人还在说着辱骂洪蝎的话,他们却在想办法保护对方安全。
“聂小姐这位是你小男朋友吗?”长相猥琐的男人猫着眼问。
聂言兮狠狠瞪他一眼,这一句明显刺激到她了,侮辱了她和向南其之间的友谊,但是她懒得和他们多费唇舌,现在只能保持体力。
“看来确实是洪蝎的小女婿了。”那人看她恶狠狠的样子,笑得更加让人想暴揍他一顿。
向南其把聂言兮往身后藏了藏,幽深的瞳眸如同墨黑的海水凌成的冰锥,锐利而寒冷地看着说话的人,那人对上他的瞳孔,仿佛他就是一个会吸人的黑洞,心脏不自觉颤抖了一下,整个人哆嗦着退去两步。
向南其眼睛微微眯起,已经找到领头的人,如果是平时,他应该抽一根烟,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烟了。
少年身上透露的冷冽气势逼得周围的人不自觉地感到有压力,他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井,里面的井水漆黑而冰冷,只要人不小心掉下去,就从此呆在里面暗无天日。
时间就那样静默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说:“管他是谁,一起拿下。”
一群人仿佛突然从沉睡中醒过来,一拥而上。
向南其虽然面无表情,却一直警惕着,那群人一靠近,他手脚敏捷地解决掉四个人,出手又快又狠,两人倒在地上翻滚。
带头的人顿了顿,那天派去抓聂言兮的两个手下空手而归不说还带了一身伤,说是洪蝎派人保护,他开始还不信,但现在信了,带这么多人来是正确的。
向南其眼中已经窜出一股杀气,手臂青筋暴跳,同时聂言兮也解决掉两个和他靠在一起,警惕着四周的人
从小,父亲就是自己的骄傲,父亲最喜欢的就是把自己驮在脖子上,然后哥哥噘嘴生气地看着不公平的父亲,因为他一次也没有驮过哥哥。
她从会走路开始就跟着父亲学功夫,也学到父亲的“能够动手的就不动口。”
所以小学时,她在学校拉帮结派,横行霸道,但是小学毕业那年的变化,让她痛恨父亲,她也是那时才明白,父亲走得黑道,而且害得家人分崩离析。
聂言兮其实没什么功夫,小学时的那些招数对付小孩子还可以,而且多年不用对付一两个人都困难,何况如今的群殴他们。
所以三两下就无还手之力,向南其虽然手脚敏捷,但是敌众我寡,又要腾出力气保护聂言兮,很快落于下风。
向南其极尽所能把把保护在安全的位置,拳脚和棍棒不停地朝他身上落下,整个人往地上倒,聂言兮原本被他护在怀里,现在更是被完全他压着,那些如雨点般落下来的拳脚和棍棒,一点也没落在她身上。
聂言兮恐慌地叫着他的名字,但是他不为所动,为了不把全部力量放在她身上,用手撑在她两侧,沉闷的响声一声一声敲在她心脏上。
“向南其,你起来,你躲开……”她哭喊着,推他,他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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