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其期末考试，结果一飞冲天，位居恒一高二年级期末考成绩榜首，这个人人心目中不学无术的冷漠少年突然逆袭迎来绽放的春天。
像向南其这样的人，就他流里流气帅气逼人的外表，就能迎来不少女孩子的目光，在这个除了青春还一无所有的年纪，少女们总会因为一张张青春洋溢的外表而悸动，哪怕她们平时会说他只是一个除了有一张脸和家庭背景之外不学无术的人，但是内心深处依旧会被莫名的吸引。
此时此刻，除了容貌出众背景吸引人，成绩的一飞冲天让向南其从坏孩子的影响转变，悬崖勒马、浪子回头。
少女们也可以正大光明地仰慕他。
从学校出来，一路上朝向南其投来的视线无不闪闪发光，但是因为他身上自带低气压，没人敢正大光明地打招呼。
戚琪惋惜着感慨:“她们心里肯定已经憋出内伤了。”
许霖拉扯着书包哀怨地说:“别说他们了，就连我也憋出内伤了。”
聂言兮和戚琪异口同声
“为什么？”
“你喜欢向南其？”戚琪看的小说实在太多了。
许霖脸一黑，沉声道:“我是说，我努力了那么久居然只考班级第十，全校三十几名，憋屈不？”
他继续愤愤地说:“某些人要死不活的躺医院，居然能赶在最后两个星期拿下年级第一，我憋屈不？”
聂言兮不服地捶许霖:“谁要死不活？”
戚琪突然也觉得特憋屈:“我比你还憋屈呢！我都在这个班一年多了，还把他当头号男神，结果人家话都没和我说过……”
两人越抱怨，越委屈，聂言兮完全不知道这两个憋屈的少年为什么那么憋屈还非得和他们同路。
走出校门，一直一言不发的向南其说:“到了。”
他对周围的目光和语言似乎没看见没听见，只是她细微的一个动作，他便能捕捉到。
聂言兮连忙到路边打车，虽然没有下雨但还是很冷，她以前都坐公交车，但是现在向南其有伤。
单薄的校服躲进宽大的羽绒服几乎看不见踪影，她微微向前倾打车时后面一只脚微微抬起来，向南其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他总是会在看着她时不小心忘记周围的环境。
许霖皱眉看着他们一会儿，最后连招呼都懒得打就走了。
车停下来，聂言兮回头:“咦！许霖呢？”
戚琪说:“走了。”
聂言兮说:“戚琪，要不一起走，走过去你转车？”
戚琪连忙摇头:“不了，多麻烦。”
说话的瞬间，林幂刚好经过，看见他们准备假装没看见，戚琪却已经抬起手朝她挥舞一边喊她的名字。
林幂假装不下去，走过来:“你们也还没走啊！”
戚琪神情暧昧地用眼角瞟向南其和聂言兮说:“是啊！我一个电灯泡太尴尬，正好，我们一起走吧！”
林幂抬头看他们一眼，又默默低下去，点头:“好。”
幸亏聂言兮把整张脸埋进羽绒服脑子里，不然戚琪那句话得有多尴尬。
此时，司机有些不耐烦地按喇叭，聂言兮连忙说:“走吧。”
向南其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坐进车里的背影，有些惆怅，聂言兮见他没跟来，伸手拉开挡住脸的帽子边缘:“快上来呀！”
向南其慢腾腾地走过去，慢腾腾坐进车里，和她作对一样，两个人一人往左靠一人往右靠，气氛莫名地有些怪异，聂言兮报了地名，两人一人看着一边窗户，玻璃窗已经凛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花。
司机没话找话，说:“看来今晚上要冻了。”
半响没人应，聂言兮觉得有些尴尬，说:“大概吧！”
恰巧，一阵熟悉的铃声打破这份怪异，聂言兮连忙掏出手机，正庆幸救命铃声打破该死的沉寂，但是掏出手机后又有些莫名的觉得不太方便接，铃声一直响一直响，她偷偷瞄向南其，他正侧头看着窗外，只能看见他线条越发硬朗挺拔的侧颜。
“凌原哥哥。”她小心翼翼地说。
向南其微微僵了僵，但没动。
听见凌原说在她家楼下，聂言兮忽然一惊:“什么？?”
凌原抬头看了看窗户的位置，心一下下掉到低谷，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他站在门口的楼梯处，远远看着她朝自己走来，那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他想朝她跑过去，但是他没有，现在，他没有机会了。
“对啊！已经到楼下了。”他语调轻轻，却难以掩饰忧伤。
聂言兮怔了怔，她从未在凌原的生活中听到过类似的情绪，他从来都不会把不好的情绪带给别人。
试探性地问:“凌原哥哥，怎么了吗？你的声音怪怪的。”
凌原抬起头，眼睛有些发酸:“没事，可能不适应天气。”
想想也是，她的担心渐渐放下去:“好，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收起手机，却才想起来她要陪向南其回医院，现在却要食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向南其明明也听见她和凌原的对话，虽然不是特别明白，但好歹猜出她有事要中途走掉，这种时候怎么也应该说她有事可以先走什么的，但是他没有，他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
聂言兮只差翻白眼了，只是她不知道，他看着的不是车窗外的冰花，而是她倒影在上面的容颜，她变化的情绪。
虽然一直揪住他的心，但是他好像故意似的，也像打赌，和自己的一个赌注。
聂言兮不安地扭动，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但再不说车开太远，回来需要的时间更长，那凌原得等到什么时候？外面又还冷。
想着，就顾不得扭捏了，连忙拍司机的驾驶座靠背:“师傅请停一下车。”
向南其的手为不可见地一颤。
司机停在路边，聂言兮看前后没车，直接打开车门下车，伸出头:“向南其你先回医院，我明天早上过来。”
向南其僵着，没动，只给她留了个侧影。
聂言兮觉得很抱歉，但她没办法，嘴唇动了动，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准备关上车门。
向南其只觉得心忽然掉进冰窖，浑身变冷，随着车门嘭一声关上，他不甘心地回头，隔着被冰花模糊的窗户，她的身影越来越远。
他心头空空的，突然间仿佛失去了一切，外面的天也变得更加灰暗，暗沉沉的让他烦躁压抑。往后一倒，脑袋沉沉地躺在靠背上，两只修长的腿胡乱地搭在车里面，整个人像被没有生命的冰雕，司机觉得车里温度急骤下降，让人觉得压抑不敢说话，路边有人打车他也不敢载。
聂言兮回到家门口，记得国庆时凌原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场景，心里蓦地一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慢慢地朝楼道走去，她走得极其轻，连楼道的灯都没亮。
“回来了。”她还没看清楚，前面的人已经缓缓开口。
聂言兮惊讶地看着前面模糊的身影:“凌原哥哥？”
两个人在黑暗中对视，对方的影子在黑暗中模模糊糊。
“怎么摸黑呀？节约用电也不是这么节约的。”凌原无奈地叹口气，轻轻跺脚，楼道的灯亮起来。
聂言兮笑嘻嘻地跑上去，连忙把门打开让他进去。
聂言兮拎了个烤火炉插上插座，有两边已经坏掉，她打开没坏两边，安排凌原坐在沙发上。
“凌原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
“今天？”聂言兮惊讶地看着他，心里有点大大的感动。
凌原说:“刚好过来看你，明天一早回家。”
“哦！”她努力克制自己，没太过激动。
向南其回到病房，刘阿姨没看到聂言兮，四处张望，回头想问，看到他空洞而冰冷，没有一点生机，一言不发躺进被子里。
她愣在原地不敢说话，觉得他们应该是吵架了，但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就吵架了？
聂言兮给凌原倒了杯热水。
凌原说:“成绩出来了吗？考得怎么样？”
聂言兮突然很开心:“还行。考了第三。”
凌原惊讶:“你不一直都是第一，至少也是第二呀！”
聂言兮无比骄傲:“那是因为向南其考了第一。”
凌原说:“上次遇见的那位同学？”
聂言兮连忙点头:“没错，就是他。你不知道这次他考试气死了多少人。”
第一个被气死的大概就是一直和他过不去的顾霖枫了。
提到向南其，想到他为自己受伤住院那么久，却又为了证明自己的信任，不顾医生的阻拦熬夜复习功课，冒着寒冬去学校考试，最后还被她遗弃在车上。
想着想着，她很烦躁，心不在焉。
连忙打电话问刘阿姨。
刘阿姨说了情况，聂言兮心里难受极了，肯定是生气了。
凌原十点离开的，凌原离开后，聂言兮坐在沙发上，总觉得心里空空的，没洗脸躺进被窝里，越睡心越慌，也不知道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手机铃声震得她心慌，伸手去摸，看到是刘阿姨的电话连忙接通。
“言兮，少爷说想出去走走，大晚上的也没回家，你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都五六个小时了也没回医院。”刘阿姨焦急得有些语无伦次，聂言兮甚至能听见她跺脚的声音，
顿时睡意全消。
起身穿好衣服鞋子出门，风太大，携着毛毛细雨像冰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地面已经结冰了，她把围巾裹上，飞快地跑下楼梯，楼梯间的路灯应声而亮，然后熄灭，但是门口一辆车也没有，手伸出来都感觉会被冻住。
已经晚上十二点，她急得跺脚，又一次打向南其的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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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搓着手，准备往前走去打车。
忽然花池旁楼梯处一点猩红的火光，她下意识地停顿片刻，那火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一抹黑色身影忽然窜出来，冰冷的气息伴随一阵烟酒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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