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其实在没耐心和他好好说,也历声喝道:“向南其你够了,要不是你对公司有用我才不会管你,无论你要干什么,这会儿你给我乖乖的活着出现在我面前。”说罢她直接掐掉电话,向南其已经听不见心碎的声音了,原来真的只是利用,只是利用啊!他的亲生母亲只是为了利用他才让他活着的。
押他回来的人接了一个电话,大概是向母命令他们必须把他带回去。
向南其唇边若有似无地浮现苦涩的笑。
眼前的情形异常相似,仿佛前世经历过一般,车已经驶上一千多米长的大桥,桥下是浩瀚的江面。
车辆在上面飞速驶过,向南其忽然一把扭过司机手中的方向盘,同时一脚踩在刹车上,车辆原地滑了半圈,车直直朝护栏撞去,所有人都吓住了,车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后面没来得及刹车的车直接撞上了,他们的车飞出去好远撞上对面驶过来的车,如此连环追尾,桥上混乱起来,向南其脚也被撞了一下,额头撞在挡风玻璃上,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推开车门跑下去。
“别让他跑了。”车上的人反应过来连忙去追他。
向南其一瘸一拐,回头看见那三个人追上来,他用力翻上护栏。
“不好,少爷要跳……”
在一众惊恐的尖叫声中,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也只有一秒的时候淹没在海里。
桥上混乱不堪,医生,交警和记者也连忙赶到现场。
向南其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却有个熟悉的声音不停地叫他,用了好大的劲才睁开眼睛,又是那个一直在梦里出现却看不清的影子。
她的背后有些破碎的光,他连忙朝她伸手,这次他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脸,一张带着无奈笑意的脸。
“聂言兮。”他缓缓叫出她的名字,往日的种种渐渐浮现在他脑海里。
飞机事故之前最后一次和聂言兮分别,母亲带人从机场把他带回去,要他和殷雪一起出国,他被押上飞机,然后就是飞机失事,他只记得飞机坠毁的最后一瞬间他将殷雪护在怀里,然后他的头撞在玻璃上,然后四周很快灌满了水,眼前一片漆黑,他醒来就失去了记忆。
聂言兮被扔在一个破旧房子里,脚也被绑上,整个人动弹不得。她愤愤地瞪着眼前的人,要扔也得把她扔在干净点的地方啊!这里地上潮湿得不行,满屋子的恶臭味让人想吐。
把她绑来的人并没有多余的废话,离开后聂言兮听见门被哐当一声锁上,她赶紧找自救的办法。
桌子上放着一个看起来很旧的碗和酒瓶,脏兮兮的房间里唯一看起来干净的东西。
这屋子原先住的是一个酒鬼啊!她想在遇到那个酒鬼之前打破那个碗,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移动过去,顾不得累踢倒桌子,怕被外面的人听见动静,她硬生生拿脚垫在倒下了的桌子下,痛得龇牙咧嘴,毫不怠慢地敲碎了碗,反手割绳子费了好大的劲。
向家豪宅里,向母急得团团转,她的小儿子向云一边仰躺在沙发上吃东西一边满不在乎地说:“妈你就放心吧!我派出去的人都是高手,就算哥哥长翅膀也逃不掉。”
向母大费周章的不过就是想把向南其揪回来和殷雪定亲,当初让他定亲他偷偷跑掉,还以为出国了,派人在国外找他都没找到,还是最近网络上播出什么守巢人的演唱会,在茫茫的人群中发现了他。
他逃了,殷家颜面扫地,中断了和向家的生意来往,向家面临破产,若不是她苦苦向殷雪求情,若不是殷雪喜欢着向南其,她也不会去说服殷父继续和向南其合作。
但殷父的条件就是把向南其带来,并向殷家道歉和他女儿结婚。
向母等不到,摸出手机打过去,听到那边汇报的情况,简直气疯了:“如果不把他活着带回来,你们就给自己选块墓地吧!”她怒气冲冲地扔掉手机。
向云也坐不住:“妈什么情况?”
向南其连忙抚额:“他跳江了。”
“什么?”向云弹起来,“那还不赶紧报警?”
他拿出手机报警完毕,回头问向母:“妈,哥哥也是你的儿子,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他?”
向云和向南其的关系谈不上很好,但是至少是同一个母亲生的。
向母脸色惨白惨白的,她对向南其没有母子之情,现在她想的是,如果向南其死了,殷家取消和向家的合作,向家生意失败,她将一无所有。
向云向来知道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骂了句“疯了”抓了沙发上的外套出去了,至少,他要去江边看看。
聂言兮割断手上的绳子大约用了十分钟,额头都浸出一层薄薄的汗。
迅速扯掉嘴上的封口胶,割掉脚上的绳子,还没完全割断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顿了片刻,闻到酒的味道,她刚意识到什么,火苗迅速窜出来。
她连忙加快’手上的速度,在大火蔓延过来之前割断绳子,门被锁了,她准备翻窗户的时候,发现窗户也被锁了,转身去找东西砸窗子,喷出一股强力的火苗,她连忙蹲在床头避开了,但是火势却越来越无可阻挡。
那一刻她心中所想,就是她还没有把向南其的病治好,她不能死。
她重新跑过去,拉过已经有火苗的窗帘裹在手臂上,用手去砸玻璃,只是没想到平时极其容易碎的玻璃怎么砸也砸不开,整个人烤得都要熟了,手臂也被烫伤了,她不得不扔掉窗帘,捂住鼻子,浓烟呛得她不停地咳嗽。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懈的时候,那扇紧闭的门突然打开了,用力地抬头,隔着摇曳的的火苗,黑色的身影显得更加修长,却带着一身冷气。
“不要过来。”她用尽力气大声喊,然后一口浓烟乘机进入她的口腔,进入她的肺部,一边咳嗽,看到那抹身影毫不犹豫地冲进大火,她心都提到嗓子口。
向南其冲过来把湿淋淋的床单裹在她身上,然后一把把她打横抱起,以同样的速度冲出去。
聂言兮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那么看着他,阴沉的脸上充满了杀气,但是在他肩膀着火的一瞬间,她立马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把火灭掉。
安全了,她却支持不住,只听见向南其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说:“不要怕,有我在,我回来了,聂言兮,你不能睡……”
他的声音苍凉,渴望,害怕,祈求,一边跑一边说,聂言兮很想去捏他的脸颊,像往常那样欺负他,可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红红的眼眶,眼泪一颗一颗滴在她的脸上,火辣辣地痛。
然后她的眼皮重重地阖上:“不要睡,聂言兮你不要睡。”他的膝盖没有力气地跪下去,仿佛整个世界都奔溃了。
后面的大火和浓烟还在挣相爆发,突然,一声轰响,爆炸了。
但是这些向南其都听不见,他什么都听不见。
爆炸冲起数仗高的火焰,山下的一群人突然朝火焰的方向赶来。
聂言兮在医院醒来的时候,自己被绑得像个木乃伊,除了一张脸露出来,到处都裹得严严实实得。
白色的窗帘下面放着两盆绿油油的盆栽,很漂亮。
略微收回视线,少年趴在床沿睡着,十月的夕阳余晖将男子融在温柔的金黄里,光线穿过发丝,疲惫的脸上多了份温柔。
她觉得不太真实,想触触他的脸颊,却发现手臂动不了,但是指尖触到他的手。
下意识地,向南其一把握住她的手,猛然抬起头来,眨了下眼皮,聂言兮看到他红肿的眼中有些亮晶晶的东西。
“向南其,我没事……”她原本是想说话的,但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向南其连忙阻止她继续发声:“我知道你说什么了,但是你的声带受损,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说话。”
他沙哑的声音里是愧疚和努力抑制的惊愤过后的想哭的冲动,眼中隐藏不住的心疼。
聂言兮才不在乎能不能说话,她最在乎的是他啊!所以她轻轻地笑了。
过了一个星期,她终于能说话,却突然不知道要对向南其说什么,这一个星期他们做得最多的事就是什么也不做,静静地看着对方,其实,静静地看着对方,就很满足了。
向南其恢复记忆了,他完全的记起来了。
她也不想再退缩了。
病房的门被打开,轮椅上五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确实老了,额头都有些白头发了。
聂言兮想不起来有多久没见他了。
但是生死那一瞬间,她终究还是想起来他了。
她忍不住问:“哥哥,你会原谅他吗?”
“你会原谅我吗?”
聂言兮被带走之前,她在桌子上留下报警两个字,刘阿姨找不到他们却发现她留下的报警记号,报了警同时给吴母打电话,情急之下吴母才打电话给聂父。
黑鹰帮前任大哥洪蝎,洪蝎让草肃去救人。
若不是他们及时赶到,将她送到医院,聂言兮想,她估计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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