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死劫

第93章 死劫

“天下再大，也不过只有一个宋阑。”

成稷出了黯悔岩，郁郁寡欢。萧红似乎已经脱胎换骨被少林的灵气侵蚀，没了挣扎反驳的意愿。她不过才被关进来一天，难道已经看破了生死，看透了缘起缘灭？可当真这样下去，留给她的真的就是死路一条了！他可是不愿她死的这样冤屈，必须尽快找到杀死徐靖扬的真凶。

成稷连忙赶往文渊方丈的禅房，也不管里面是否有客，推了门便硬闯。

“好没规矩！”文渊见是成稷，立刻拉下脸来，“做了好些年的锦衣卫大人，就连寺里的规矩也不必守了么？”

成痴见到成稷，立刻双手合十行了礼。

“这规矩我确实不用守了。”成稷说着扯着衣摆就跟文渊并排而坐。“我今日来，是有事要求方丈的。”

“你这可是求人的态度？”

“方丈息怒，我这架子在官场里摆了好多年一时改不过来。您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与我计较。”成稷笑的坦坦荡荡，文渊也了解他的为人，便不再和他周旋。

“你所求何事，说来听听。”

“暂缓散布少林已经捉住萧红的消息，我会凭借锦衣卫的势力尽快查出杀死徐靖扬的真凶。以此来保住萧红的性命，就算让她老死在少林也好。”

文渊饶有意味地看了成稷和成痴一眼，笑道，“我倒是没想到你们两人都是来为萧红求情的。成痴和萧红在永州交过手，他来求情在我意料之中。可成稷你，按理来说应该是捉拿萧红的人，为何也会来此为她求情呢？这个萧红当真不简单。”

成稷看了眼成痴，又转向文渊，回道，“因为我信她一定不是杀害徐靖扬的凶手！”

“你为何敢如此笃定？”

“其他人的事我可不敢妄言，可萧红如此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做事都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若徐靖扬真的是她杀的，她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认。而且，以萧红的功夫并不是徐靖扬的对手。他的剑法我在武林大会上见识过，这样一个用剑的行家又怎么会被萧红轻易地夺了他的佩剑而反杀呢？这案子疑点重重，实在不能冤枉了她。”

文渊点头道，“其实同样的话言许师太也跟我讲过。成痴，成稷，你们应该都同萧红交过手，她剑法如何？又是哪只手持剑呢？”

成痴想了想回道，“我只见过她在永州与何耀天切磋剑法，算不得精妙，但也不落下成。她……应该是右手使剑。”

“没错，她就是右手使剑。”成稷特意加重了语气。

“那便不会错了，萧红是被人栽赃嫁祸，目的就是要她接受武林公审，置她于死地。言许师太说，那日他们众人破门而入时萧红一脸惊慌失措，起初她并未在意，后来细想她一个杀人如麻的女子怎么可能因为自己杀了人见了血就如此慌乱。而且她当时还是左手持剑，她要杀徐靖扬已经不容易，还要用一只不常用的手使剑，这事怕又是江湖仇怨引起的。”

成稷大喜，问道，“方丈是打算放人了么？”

“不可。”文渊摇着头，也是面露难色，“虽然我们有证据可以证明徐靖扬不是萧红所杀，可这一切还尚是我们的推测，没有直接证明。更何况徐靖扬到底是武当的弟子，要如何处置萧红还得看向掌门的意思。而且……”

文渊方丈没有说完的话，成痴和成稷都心知肚明。而且就算武当派的人宽宏大量可以饶了萧红，还有华山派。萧红可是真的杀死了华山派的掌门何耀天，以华山派的立场来看，萧红依旧是非死不可。

宋阑带着师兄弟抬着徐靖扬的棺木总算回到了武当。还好只是春天，天气还不算太热，徐靖扬的尸身没有出现腐烂发臭的情况。他们将棺木停放在正厅，每个人都身戴重孝。

向庸一听到消息就冲出房来，远远地就看到正厅里显眼的棺木。他眼中干涩难当，热泪涌出模糊了视线。宋阑见到向庸走来，重重叩首在地，哭喊道，“掌门，弟子们送师父回来了。”

向庸望着棺木里的徐靖扬，他走的时候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回来时竟只能紧闭着双眼。世事何等残忍，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是何人下此毒手？”

宋阑颤抖着回道，“萧红。”

向庸只觉两眼一黑，要不是身后的弟子眼急手快地扶住了他，只怕这一跌又要伤重。他不可置信地紧皱眉头，“这怎么可能？”

“弟子们亲眼所见，是萧红杀了师父。”

正厅设成了灵堂，黑白纱帐挂的四处都是。向庸坐在徐靖扬的房间里，外面的弟子一个也不敢打扰。

宋阑守在徐靖扬的灵前寸步不离。这些天来每一晚都是煎熬，他忘不掉推开门后看到萧红手持长剑的那一幕，他甚至还想象的到萧红是如何将剑刺进徐靖扬的胸膛。他更忘不掉萧红看着他绝望的眼神，像是被所有人抛弃的悲凉。

“你也不信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一直盘旋在他耳畔。

眼见为实，让他如何相信她是清白的？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走到眼下这个地步，他的剑不自觉地就刺在萧红的心口。

宋阑摇了摇头，让自己从回忆里醒过来。他不能再如此堕落，只想着和萧红的过去。如今既已认定她就是凶手，那他必须要为师父做些什么。他之前已经对不起武当对不起师父，眼下再不能做出更错的事。

他将手里的冥纸全部丢进火盆里，火光一时冲天。

“宋阑，明日你随我启程去少林一趟。”此刻向庸已经离开徐靖扬的房间，手里拿着几件他平时爱穿的衣裳也丢进火盆里。“我倒是想看看这个萧红有多大的能耐，竟然有本事杀的了武当徐靖扬。”

宋阑叩首遵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