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旧曲新唱物是非

第52章 旧曲新唱物是非

凡间的年节过得十分热闹，妙华城的大街上早已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妙华城今年冬日未有大雪，这年节众人难得过的如此欢愉。

今日阿诺难得身体好了些，带着鸳儿和思齐去赶灯会。思齐见着什么都想要，他一个小胖娃娃，扎着可爱的洋葱辫，带着迷惑人心的微笑，往小摊面前一站，一口一个“哥哥““姐姐”，叫得那些大叔大婶们别提有多舒坦，糖葫芦、花灯都五折优惠，窗花和面人也是买一赠一。

众人看了直呼这娃娃乖巧伶俐，只是没人晓得这人参娃娃把墨翎的本事一五一十学得个全，让墨翎见了都不禁感慨一番，真不愧是天帝儿子的仙魄啊，啥本事没学，专挑不正经的学。

“哟，这哪家的小娃娃呀，可爱的紧，想不想吃婆婆家的枣泥糕？可香着呢，小娃娃都喜欢，给你拿着尝尝。”

卖糕的婆婆递给思齐一块，思齐回了个大大的笑，他攥着比他两个拳头还大的糕跑到阿诺面前献宝似的递给阿诺：“娘亲娘亲，这个糕可香了，你尝尝。”

阿诺蹲下身，接过思齐手中的糕，笑道：“思齐为什么不吃？”

“墨翎姐姐说过，娘亲身子不好，红枣可以给娘亲补身子，所以思齐想让娘亲先吃，多吃点身子才能好起来，才能继续带着思齐玩。”

思齐说着又跑去卖糕婆婆的摊位前，拿出平日里墨翎给他装在口袋里的几文钱又买了两块糕，婆婆用油纸细心包好递给思齐，还忍不住赞上一句：“这小娃娃生的乖巧，这么懂事，以后肯定孝顺。”

阿诺听了心里宽慰，摸了摸思齐的小脑袋道：“你这买的太多，吃不完可惜了。”

思齐摇摇小脑袋，小辫子一晃一晃的：“有一半我要给翎姐姐送去，她近来身子也不好，要补补。娘亲，我能先去前面看一看么？”

阿诺点点头，思齐见着阿娘同意，便抱着纸包一蹦一跳的往街上跑去。

阿诺咳嗽的厉害，扶在一旁的古树坐下，鸳儿见自家小姐面色苍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将手上一直拿着的狐裘披风罩在小姐身上，她身子弱，总不能再凉着病上加病。

不一会儿思齐又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怀里除了一大包枣泥糕还拿着几根又大又红的糖葫芦，险些拿不稳掉在地上。鸳儿见状连忙跑上前接过思齐手上的糖葫芦，又好气又好笑道：“小祖宗，你可悠着点，买这么多糖葫芦，明儿个别喊牙疼。”

思齐嘟着张小嘴，愤愤不平道：“鸳姨见着我人这么小，也吃不了这么多啊，这是给翎姐姐买的，翎姐姐每次进城都要买糖葫芦吃，她说以前没有味觉所以没有吃上也不觉着怎么样，现在吃上了，觉着味道好就要多吃上几串，免得回去了就吃不上了。”

阿诺不易觉察的一震，只听鸳儿对着思齐有些不耐烦道：“翎姐姐翎姐姐，你心里就想着你那翎姐姐，那是头狐妖，把不定哪天把你吃掉。”说着鸳儿还装作鬼脸“哇呜”一声。

思齐被吓得小身板一颤，连连后退几步，退到他娘亲身边。阿诺一边安抚着思齐一边对鸳儿说道：“他还不懂事，你莫吓着他。”

鸳儿显然有些不是滋味，坐在一旁不说话，思齐依偎在阿诺身边，他见着阿诺面无血色，花灯的映照下更显苍白：“娘亲，你是不是很难受，要不我们回家吧。”

阿诺点点头，起身同鸳儿向城外走去。接她们的马车停在一家小酒馆门口，她们路过前店的茶铺时，阿诺不由的停下脚步。

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曲子，还是那场前朝女将的风花雪月，家国仇恨，还是那场怨憎会，爱离别，求不得。五年光景，又有谁能逃出万般无奈，千帆回忆。

“夫人，听曲儿可上里面坐，小馆有上好的茶水点心，外面风凉，小心受着这寒气。”

店小二打着要喝招呼她们进去，阿诺不自觉的踏了进门，鸳儿也便跟着。她们坐在角落的桌旁，店小二见阿诺一心听曲，神情眷念，便问道：“夫人可是识得这曲儿？”

“识得，年少时听过。”

店小二一听不知怎的格外欣喜，只听他道：“那夫人是沐云城来的吧？我们店家便是沐云城的，五年前才搬来妙华城，据说是为了思念故友才开了这茶馆，这台上唱的戏，便是从沐云城带来的，好像是沐云城城主的女儿陈锦诺陈大小姐写的，每每都会有人听的泪流满面。”

店小二摆上青花杯盏又道：“不过，听说沐云城城主久病绕床，想来也没几天逍遥日子，只是自从陈大小姐嫁到妙华城来，已有五年不曾传回音讯，那老城主一直觉得愧疚，恐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添好茶，四方空庭上月色皎洁，月光映着茶水清冽，圈圈涟漪渐渐平静。店小二觉着这几位客人好生没礼貌，一个个安静的坐着，仿佛没听见他说话一般，对他的话也没个回应，正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迎面走来一身着黑袍的男子，而他身后跟着一个温婉的女子，手中还牵着个可爱的小女娃娃。

店小二连忙道：“掌柜好。”

男子含笑点点头，旁边的女子捂着嘴笑道：“你方才什么事如此兴奋，声音大的内堂都听见了些响动。”

店小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夫人说笑了，方才也是见着掌柜的乡里人才颇为激动，正想给掌柜的说上一说。”

男子疑惑的“哦”了一声，可是待店小二回头一看，方才阿诺坐的桌上早已人走茶凉，唯剩下几个碎银子放在桌上。

店小二尴尬的笑着，掌柜将桌上的碎银放在小二手中，和煦的笑道：“你也辛苦了，今日这戏唱完便早些关门回家吧。”

小二拿着银子点头哈腰的谢过掌柜，却再也没看到方才那女子萧索的身影。

那夜之后，阿诺一病不起，大夫都束手无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