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6 回首（4）

火山终究会爆发，那些积累的能量，终究会喷薄而出。就好像罗门曾经说过的一样：那些贵族就是一堆傻子，他们现在欺辱着平民，就好像从前一样，当这些平民犹如猪狗一般。那些残酷与暴力，放肆与狞笑都被这些平民记在了心中，即便他们嘴上不说，也没有反抗，但所受的屈辱，以及这些因为屈辱而产生的愤恨情绪，全部都会积累在内中之中，直到到达了一个无法继续累积的临界点，所有的一切都将会爆发，愤怒的火焰将会吞没所有属于理智的东西。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说的也就是如此的事情。在乾元大陆这片尚武的大陆之中，在新都这个血腥与伤痕交织的地方，所谓的理智是非常可笑的一种东西，它最终会被无情的愤怒与失控所替代，这替代，毫无疑问蕴藏着一种更深层次的血腥的味道。

“到那个时候，愤怒的火焰必将灼烧所有的一切，这样的事情，连我也无法阻止，无法阻止那血腥的一切。”时至今日，胖子还记得罗门是这样说的，还记得那个时候，他的眼神显得如此的无奈，甚至连脸颊也显得无比的苍白。他仿佛已经预见到了，那可能到来的残酷与血腥；仿佛已经预见到了，那可能毁灭所有努力的力量——那是属于愤怒的力量。

毁灭人类的，从来都只是人类自己，从来都不是其他的东西。这仿佛是一个真理，就好像一把锋利的钢刀，悬在了人类的头顶。

胖子甚至预见到，这支小队之中，所有的贵族终将会被残忍的杀死，他们的头颅会被砍下心脏会被挖出，整个身体会被撕咬得支离破碎。是因为那些丧尸，这是因为这些他们平时可以肆意欺辱的，可以肆意凌虐的，最普通的也是最麻木的平民。

刺耳的笑声依旧在继续，依旧回荡在胖子耳边。此时此刻心中包藏着紧张情绪的胖子，并没有注意到，所有的人，都没有在意他们，他们就好像没有听到笑声似的，一个个的精神都集中在罗门的身上，也许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但也许这不过是一个缓冲，也许等他们回过神来，就会注意到这个地方，注意到这个笑声肆意弥漫的地方，注意到两个特别的人——一个胖子和一个老者。

尘埃与血腥的气味一起漂浮向了空中，混合着那些缓缓坠落的雪花，泛起了一片夹杂着颗粒物的白烟，那一定是一片谈不上美妙的白烟，甚至其中蕴藏的味道是如此的令人作呕。

可胖子和阿比盖，却好似什么都没有闻到似得，站在原地，相互对视着，两人的眼睛，仿佛同时渗入了对方的心灵似得。

一想到这里，胖子的身体就不由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种鸡皮疙瘩可不是因为寒冷，只是因为单纯的紧张，仅此而已。

“行了！行了！别笑了！你也不看看时候！”焦急之中的胖子显然忘记了，他与阿比盖之间的实力差距。这样的差距，当他用一种愤怒与不满的语气，对着阿比盖吼叫着的时候，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没有为人留下任何一点情面，胖子似乎忘记了，如果声音的传递与扩散，会引起旁人的注意的话，那肆意的吼叫声，更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笑声停止，阿比盖正了正脸型，重新恢复了严肃的模样。只是眼角的余光之中，依旧透露着一抹皎洁的痕迹，用眼神的余光撇了撇胖子，看着胖子脸上露出一副不满表情之后，阿比盖这才开口解释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布下了一层隔音罩，我们的声音是不可能传递出去的。”

“这……”

尴尬的声音拖出了一个长长的音调，胖子骤然间哑口无言了，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他知道有些实力强大的人，能够用真气或精神力布置出这样的一层隔音罩，但知道是一回事，亲身体验又是另一回事。

他就好像好奇宝宝似得，看了看自己的四周，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这时候，也许是高贵血统的素养产生了作用，胖子并没有乱摸乱触，仅仅是露出了一丝狐疑的目光。

他略带希夷的望着阿比盖，扭捏地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就好像一些尴尬的话语，包藏在口中似得，怎么也无法用正常的方式来表达出来。

“好了好了。”

尖刀胖子扭捏的模样，阿比盖只好无奈的挥了挥手。他觉得倘若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两人就没法正常的交流了。他觉得胖子有些时候过度的精神敏感，于是想逗他一逗，却没想到结果竟是这样。

到是让胖子爆发出了心底最深层次的情绪。可毫无疑问，这并非一种美妙的情绪，甚至是恼人的，极度恼人的。

“你不用问了，也不用做出这样的姿态。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阿比盖无奈的说道：“我是用精神力布置的隔音罩，除非你的精神力比我强，不然不可能感觉到的。阿比盖一边说着，一边似笑非笑的盯着胖子，直把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

胖子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终归开口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能力，你应该已经超脱了草原的束缚吧。”

阿比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突然显得无比的落寞，无比的哀伤：“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一辈子也不突破，也不希望我的弟子惨死在新都城外。

“是那个精神力和武技双修的年轻人干的？”胖子挑了挑眉头，说道。

阿比盖没有说话，只是仰望着远方，那一片滚滚黑云的深处。“可以说是他，也可以说不是他，这只是一个阴谋而已。”

说到这里，阿比盖停了停，仿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继续说道：“我只是想会会他，如果他能逃过我的一次追杀，那就代表着他命不该绝；如果他连一次追杀都无法逃过，那就是他名里如此了。”

“怨不得别人！”

胖子敏锐的注意到，阿比盖身下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他狰狞的面孔，犹如凶残的恶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