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秦孺陌从沙发上蹦跳了起来,连声音也惊哑了,“你在哪里,快说话?!”
“秦孺陌……我、我不知道,我好害怕,你快来救我!”女孩拖着哭腔的声音细细碎碎地传来,“我找不到回三楼的楼梯。之前还丢了这个……呜呜,这里好黑,我摸了好久才找到它,它快没电了……”
“朵朵,别怕,别怕,”女孩无助的哭声,让秦孺陌的心快抽了,他抖着声,“冷静一下,别浪费电量。把机器举高,让光照到旁边的东西上!”
听到秦孺陌温柔下来的磁音,云朵朵心里的恐惧和焦虑顿时安宁许多,被黑暗逼崩溃的慌乱也终于消散大半。
她勉强自己站起身来,高举起手里的机器,让顶端的摄像头尽量能照到四周黑黝黝的摆饰和物品。
“那是?”徐伯使劲眯着老花眼,也看不太明白这些摆设所指明的地方,这不是他所熟悉的秦宅布置。
“是顶上阁楼层。”秦孺陌怔怔地看了半晌,平静地吐出一句。
“啊?!”徐伯忍不住惊讶地张开了嘴。
他实在想不明白,在三楼失踪的云朵朵怎么会一下子蹿到根本没有路径可上去的顶层阁楼。
“要不要让直升机把安森他们吊到楼顶去,破窗把朵朵接下来?”
这个主意非常具有可行性,但秦孺陌摇了摇头。
“先等一等,我相信可以有更快更简单的办法直接上去。”
“更简单的办法?”
“嗯,就是那里。”秦孺陌指了指画室,然后冲着通讯器沉稳地安慰,“朵朵别怕,我们很快会上来。你把屏幕亮度减低,不要再传输视频,只开对话。”
云朵朵连忙照着做,有了熟悉的声音在那头,她已经能慢慢地镇静下来。就像浮在冰凉的水面上,觉得自己快要沉进幽冥的那刻,一句熟悉的“朵朵”能让她霎间从地狱那头被拉进人间。
虽然现在这地方不亚于幽冥深渊,比水里更可怕。沉闷黑暗,时间像是被冻结,死寂无声,她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到处摆着坚硬冰冷的东西,随便走几步就能被撞得浑身疼痛。
被奇怪的小杂物间送上来后,她好奇地走出几步就立即后悔,然而退回去却发现杂物间已经消失,怎么摸也无法再摸到它的门把手。
云朵朵觉得自己好像中了什么诡计,她叫过骂过哭过甚至好声好气地哀求过,沉郁的黑暗中始终无人给予回应。
好像,这一切就是一场妖诡的巧合。
“秦孺陌,跟我说话,跟我说话!拜托你跟我说话!”通讯器一静下来,云朵朵就忍不住尖叫嘶叫起来。
“乖,朵朵,别怕。”秦孺陌温柔如水的好听声音,清晰地传来,“我正在看图纸,马上就会上来的。别怕,你是安全的。”
“你所在的地方是秦宅顶层阁楼,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其实很漂亮的,我小时候就常在那里玩,地毯下应该还藏着我小时候折的很多纸飞机。”
秦孺陌絮絮叨叨地跟她聊着,试图转移她的恐惧。
“里面的箱子里应该还藏着很多积木,小时候我最爱玩积木了,因为那里的梦想是和我妈一样,当个世界有名的建筑大师,设计出比秦宅更好看的房子。”
听着熟悉的磁音不断在耳边温柔刮擦,云朵朵一下子安静下来。
这么可怕的地方,突然变得一点也不可怕。
她将手伸到地板上摸来摸去,可惜没有摸到地毯。
“你到底在哪里玩的啊,这地方很大的,而且时间这么久了,你的纸飞机会不会烂掉了啊?”
“嗯,等我上来带你参观,等着!”听女孩跟只小猫似的容易被安抚,秦孺陌轻笑起来,继续跟她闲扯。
云朵朵长吁一口气,不敢站起身再碰撞东西了。
撞疼倒没关系,千万不要把秦王八藏在这里的宝贝给撞坏了,那他又有理由整她了。
她趴在地上到处摸来摸去,地毯还是没摸到,手却摸上了一样奇怪的柔软东西。
是一双踩在地上的鞋。
云朵朵僵硬了身体,好半天,她颤巍巍地冲着通讯器又说开。
“秦孺陌,我跟你说件事啊,你可千万别生气。”
“那、那个,你家里可能闹鬼……”
可没等她咕咕哝哝地说完,通讯器突然“呲”一声,断电关机。
云朵朵终于真真切切地领会一句网络著名表情用语:此时,我心里是崩溃的。
令她更崩溃的是,脚突然就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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