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面郑椋就向我倒苦水:“世兄,这一个月可累死我了!”
我说:“你都干嘛去了,一走几十天不见人影,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郑椋说:“别提了,我去了趟广西,又在北京待了十几天,北京还好,广西那边路太难走了,一边悬崖一边是沟,吓死我了!我那开车技术你也知道,开车整天提心吊胆的,不看里程表还不知道,一看吓了我一跳,你猜开了多少?一万多公里!还别说技术还真练出来了,以后再遇上学校孩子放学、工人上下班的高峰,我也不怕了。”
“恩?你去广西干什么?有线索了,怎么不叫我一起?”
郑椋摇了摇头:“我不是看你愁的和什么似的,想帮帮你的忙嘛,可是能力有限,实在找不到有用的线索,然后我就想是不是该试着找找朱家的后人,于是我先去了广西,朱家的始祖朱能南征的时候病逝在广西,在广西深山腹地流落在很多他的亲兵卫士,他们应该留下了不少和朱能有关的信息,于是我就去了。”
“结果呢!”
“结果我一头钻进大山就蒙了,我的个天啊,那么多山!幸亏我花高价聘请了一个当地的向导,向导带着我一个村寨一个村寨的走访,也别说没有收获,真找到了几个当年追随过朱能的军士的后人,不过他们都上了年岁,不少都糊涂了,话都说不清,最后没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倒是慰问品消耗的不少。”
“嘿,谁让郑大公子钱多呢,你八成是让哪个野导游骗去扶贫了,你别生气啊,看望一下大山里的孤寡老人也是好事,这趟不算白跑。去北京又是为了什么啊?”
“哦,朱能的墓在北京怀柔,我……”
我一把住了郑椋的手:“操,你小子不会又把他老人家的墓盗了吧!”
郑椋叹了口气:“你想哪儿去了!东平王墓是二级国家文物,我敢盗吗?”
我说:“你最好没干,现在正严打呢,你身份又特殊,抓住估计就给毙了!”
郑椋说:“真没有!我就是想既然是朱家的祖坟所在地,说不定有朱家的后人或者家人留下来守墓,我就找啊,可陵区附近有张家庄、李家屯、冯家村,唯独就是没有朱姓聚居的村庄,我只好挨个村挨个村的打听,结果惊动了当地警察,我怕惹麻烦连夜就跑了,然后托了朋友帮我调出了附近的户籍资料,反正最后也是白耽误工夫,我怕你们等急了,就回来了。”
我笑道:“北京可是首善之区,老百姓素质高啊,特别是陵区的百姓警惕性就更高了,他们最恨盗墓贼,幸亏你跑得快,不然让当地的村汉抓住挨顿胖揍再扭送到派出所,那你家的脸可就丢尽了!”
“谁说不能呢,哎,对了,你这怎么样,有进展吗?时间可不短了。”
我说:“难呐!先别急着谈金牌的事了,你太累了,回房休息会,我把紫毓招来咱们一起吃个饭,边吃边谈。”
“好嘞!我先去见见叔叔阿姨,然后再去泡个澡,晚上见!”
当天晚上胡同口小饭店的单间里,我、紫毓和二毛点好了菜,郑椋却迟迟不来,我想他可能是在澡堂睡过头了,并不介意,二毛可不这么想,说郑椋是在拿架子,一气之下不等郑椋来半瓶白酒已经下肚了。
二毛还要再喝,我正劝呢,这时候郑椋出现了,脸刮了头发也剪了,换了一身帅气的西装,变回了那个自信的郑椋。
我和紫毓忙招呼他坐下,可二毛对郑椋的第一印象和我当时对郑椋的第一印象一样,感觉他油头粉面的不像好人,再加上第一次见面他就迟到,对于当惯了兵非常守时的二毛来说这可是大忌。
郑椋却全然不觉,很客气的向二毛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郑椋,二毛兄弟以后请多多关照!”
二毛看了眯着眼看了他一眼,把刚抓过猪蹄的手在袖子上蹭了蹭,勉强和郑椋的手握在了一起。
外人不觉什么,我却心知坏了,这小子看似很随意的一握,暗中可加上力气了,一般的人要让他那钢钩一样的手扣住了,非当场叫妈不可。
郑椋也感觉到了压力,可他并不示弱暗中较劲和二毛杠上了,但毕竟气力上了差太多了,虽然没叫出妈来,也只是苦于应付,渐渐地额角见汗青筋都爆出来了。
紫毓没看出了有什么不妥,只是奇怪的看着他俩,不明白俩人初次见面为什么搞得像老友重逢一样,握个手也要握那么久。
我夹在中间非常尴尬,又不能发作,实在忍不住了,于是轻咳了两声,二毛这才肯罢手,“哦,一定关照,嘿嘿!”二毛抽回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郑椋可没他那种二皮脸的功夫,他对二毛的问候方式很不满,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沉着脸坐到了座位上,一言不发。
我心中不停叫苦,第一次见面俩人就闹得这么僵,以后还怎么合作,生气有心随他们去了,可做哥哥的又不能不管,只要硬着头皮,笑嘻嘻的说道:“我兄弟当了几年侦察兵,身手了得,二毛啊,郑椋也在**那边服过役,你们也算半个同行了。”
我这么说是有意拉近两个人的关系,打破当前的尴尬局面,可二毛借着酒劲不依不饶道:“呀?你还当过兵?看不出来啊大少爷,你打过仗吗?开过几枪啊!”
郑椋没搭他茬,反讽道:“军人打仗靠的是脑子,胳膊再粗,力气再大,有什么用?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能当炮灰!”
二毛急了:“你骂谁呢!”
“够啦!你俩都给我闭嘴!”我猛地一拍桌子,“喊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打架的,再闹一下都给我滚!”
俩人都不吱声了,一个喝茶一个喝酒,留下一个紫毓茫不知错的看着我们仨,这顿饭吃的别提有多窝火了。
不过在我强大气场的压制下,二人总算没打起来,好歹把饭吃完了,按照惯例饭后在我家的小阁楼里召开了闭门会议。
郑椋一看二毛又跟来了,立即反对道:“世兄,你和他关系好,一起吃个饭没关系,可你怎么能随便把家族的秘密告诉别人!胡家一共俩名额,你和嫂子就够了,他算怎么回事?”
二毛拍开了郑椋指着自己的手指:“聒噪什么?什么师兄师弟的,你想去取经啊!以后要和我一样叫大哥,对,还有你二哥!”说完把挂在腰里的金牌“啪”一下拍桌子上了。
郑椋起先还是很生气,但是看清桌上的东西后,眼睛瞪大老大,冲到近前像伸手去拿,可哆里哆嗦犹豫了半天,没敢拿,只是用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眼神扫视着我们三个。
二毛笑道:“傻了吧,你二哥我不算外人了吧,切,这东西我家还有一大堆呢!”
“行啦,真东西都让你吹成假的了!”我看郑椋是真懵了,捡起桌上的金牌放到了他的手里。
郑椋看看金牌,又看看二毛,说了句让我笑不得的话:“哥啊,这种事你可不能蒙俺啊!”
“郑椋,老胡没骗你,不信你检查检查,看是不是真的。”
紫毓的话在郑椋眼里可信度更高,她说是真的,那就应该错不了了,但他还是很谨慎的看了好久。
“大哥,你有事瞒着兄弟!”郑椋有点不高兴。
郑椋哪还有心思听二毛胡扯啊,伸出手指算到:“我一块,世兄,不是,大哥一块,二哥,不是,二毛一块,南洋带回来一块,四块了!四块了!”
二毛从郑椋手上抢回了自己的金牌:“你失心疯要咬人怎么地?我的牌子你也看了,资格认定结束,你是不是该吐露一下第五块信息啦!”
郑椋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晃了晃脑袋:“我太激动了,失态,失态。大哥,二毛兄弟总是让人这么意外嘛?”
我笑着说:“恩,这算轻的!”
郑椋点了点头:“我们要找的第五块金牌,其实已经现世了,只是它目前的主人不知去向。”
我听出了郑椋的弦外之音:“你是说朱家后人的那块?”
“是的,据我爷爷说,永乐年间只找到了三块金牌,分别赐给了朱胡郑三家的家主,你我二人的相见,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目前我们在寻找新牌的道路上遇到了很大的阻碍,一时难有突破和进展,不如换个思路,去全力搜寻朱家后人的下落。得到金牌的同时,我们或许还能从他的口中了解更多关于金牌的消息,还有可能拉一个新的伙伴入伙,那样我们的力量就更强了!”
我说:“你想到不错,可人海茫茫上哪儿去找一个失踪了三百年的人呐!这难度不比找金牌的难度低多少啊!”
“那也得找!我们双管齐下,你和二毛兄弟在国内努努力,把主要精力放在打听金牌信息上,我呢,去海外打探朱家后人的下落,我的十五世祖说朱姓一支流落在南洋一代,那我就去菲律宾、马来亚找,我还真就不信他们能藏得住!”
郑椋的办法是目前唯一可行的,也是无奈之举,总比我们一群人干等着强,于是商量了一下细节。
眼看着一切顺利,马上该闭会了,二毛突然问了句:“哎,郑椋你几号生日。”
“二月十三啊!”
“我问的阴历。”
“就是阴历啊!”
二毛脸色巨变,拿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不再言语了,郑椋不解的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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