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不会骗你

“萧松！”

杨若梅从恍惚中惊醒过来，一把推开这左先生，冷斥一声道：“萧松，我从没要你为我做过什么！”

左先生悲笑一声，道：“你终于肯叫我萧松了！终于不再是冷冰冰称呼一声左先生了……呵呵——”

“不管你叫我什么，萧松也好，左先生也罢，你都知道，我到底是谁！我心里到底是装着谁！”

萧松嘴角带着凄苦的笑意，看着杨若梅似乎微微有些动容，不由眼光再次炽热起来。

向前一步低低向杨若梅又接着道：“若梅，你我自幼相识，若不是家国沦丧，一定会缔结良缘！”

说到这里，萧松脸色一沉，眼光阴鸷已经是满脸戾气杀意：“是那些祸国的贼子，都是他们！杀你父皇，屠戮我族，灭我大隋！”

“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

“我要他们死！要他们夺走的都跪在地上给我送回来！吃进去的，我要踩着他们的头，让他们给我吐出来！”

杨若梅脸色煞白，怔怔盯着眼前近乎疯狂的萧松。

萧松粗重地喘过几口气，切齿盯着杨若梅又道：“我就不信，公主你就不想！”

“因此，就是公主没有亲口要我做什么，我萧松还是刀山火海去替公主做了！”

“不！”杨若梅面色一冷，断然打断萧松的话，“我不是什么公主，我什么也不想要！”

萧爷为之一噎，看着重新又是异常淡漠的杨若梅，难以置信地摇摇头，缓缓道：“你真这么想？”

杨若梅微微垂眸，没有说话。

人生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

她已经五十多岁了……时光荏苒，翩然轻擦。仿佛不过是一场梦，梦醒时已经物是人非。

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很多东西她早已觉得没有丝毫意义。这些年将心神遁迹到佛门虚空中，不过也是万念俱灰的意思……

说句实话，人生在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要？

如果可以，她曾想要自己小时候，母亲脸上慈和的笑颜，要父皇怜惜的眼光要那些一个个令人动心的赏赐……

或者父皇真是世人眼中的暴君昏君……可是待儿女还是十分疼惜……

如果可以，她还想要那个男人再重新回到自己身边。那个男人，是真的爱自己，甚至在自己受到高祖李渊示意，劝他不要与李建成争夺皇位时……他都听从了自己……

那个男人，就是秦王李世民。

可是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家国兴亡爱恨悲欢……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

杨若梅想到这里，嘴角浮出一丝惨淡的笑意：而今的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也没有任何她想要的存在了……

“你倒是看得开！”

萧松看着杨若梅眼中风轻云淡的意思，不由怒从中来，冷哼一声道。

他是真的有些急怒了，这么多年，为何这么多年，不管自己怎么做，都似乎得不到眼前这女人的心！

“我还忍气吞声为你儿子老骥伏枥……公主却竟这么不以为意！”

儿子？

听到萧松这一句，杨若梅长长的睫毛不由一跳，眼角细微的皱纹内，似乎都开始散溢着说不出的悲苦之意……

李恪，自己的儿子，自己与秦王仅存的唯一骨血……

杨若梅眼光一暗，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世事无常，自己为何憬悟得那么晚。早看破红尘，不要让孩子们出生就好了……

李恪说是自己的儿子，可是自己毫无保护他的能力。

秦王忠心耿耿的心腹保护着他，可实际上，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控制。自己的儿子，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没有选择人生的权利！

多想带着儿子，遁迹在山野之间，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妇啊……

可是从儿子出生的时候，自然就跟着一大群的仆妇奶娘。自己几乎都没好好抱过他们，他们就长大了……长大了，自有教养师傅们……

面对儿子的人生，自己是如此无助！

秦王倒了……死了……李恪被救出，却又在秦王忠心的心腹扶持下，掌控了龙刺势力，一天天发展壮大……

而这一切，自己还是无能为力……儿子喜欢安逸享乐，喜欢权势在握……

见杨若梅流泪不语，萧松的语气缓和下来，有些心痛地看着她又道：“你放心，那个楚王李承吉，不过是我手里的棋子。”

“借他的力量稳固了李恪在江南的势力，等用不着这颗棋子了，踩死他就跟踩死一只蚂蚁！”

“……你放心，眼下就是李承吉也好，还是李恪也好，都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萧松一点一点地“抚慰”着杨若梅，杨若梅置若罔闻地听着，心底却发出一道深深的叹息：眼前这萧松，看来是绝不可能沟通的了了……

可是没有办法，若是说这世间自己还有什么牵挂的话，儿子……只怕是自己一生的负疚了……

杨若梅缓缓坐在蒲团上，清瘦的手指端起一杯清水，慢慢喝了几口。

萧松慢慢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试探地问道：“若是我扶持李恪坐稳江南势力的主位……你……真的答应嫁我？！”

杨若梅静静抬眼，幽幽看着他，声音枯涩地仿佛秋日的落叶般毫无生机：“你既这么看重我，我自然不会骗你！”

“好！”

萧松仰天一笑。

这么多年，有那么多的女人在他身边，就连永德皇帝也不知道赐了多少次美人宫婢给他享用……

但是在他心里，世上的女人，却只有这杨若梅一人！

“等我绞杀了那个坏我好事的李沐，绞杀了感伸手江南的力量……我就会让你亲眼看到，我萧松多年的隐忍筹划，不仅仅是一纸空谈！”

说到这里，萧松的眼中腾起一股瘆人的怒火：功亏一篑！李沐，吃我的都给我吐出来！

……

“你饭量怎么有时会这么大？”东坞城南的一处酒肆里，看着黄昏中江南特有的风味，罗旧川终于忍不住，回转眼光盯着从容进食的李沐问道。（这几天又和医院亲密接触，回到家鼻子呼吸的感觉都还是消毒水的味道……看着寂寥的成绩，如果不是有书友时而留言，感觉都是在玩单机了……还有，不知道为啥，我的号一在书评区留言，就说我有敏感词要审查，单发一个表情都不行。刚将这事向网站咨询了，还没回复。看着书评区不能留言回复也很别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