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遗物

2018-04-15 作者: 凤飞九天
第十四章 遗物

没有什么被亲生父亲当着面,被硬生生否定来得更难过!

即使这个男人是自己最痛恨的人,即使他杀了自己妈妈。Www.Pinwenba.Com 吧

即使她从懂事起就开始恨他。

可他终究是造就她的人,莫筱竹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什么在一片片凋零。

眼眶有些模糊,看不清楚媒体的镜头,湿湿地。

她的鼻头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不是知道,杜博诚对她们母女俩的厌。

却不想到,竟然已经厌恨到这般地步!

每一个孩子被生下来,都寄托了父母无边的希望。

可是,她却注定连路边的流浪狗都不如!

她不被期待,她甚至因为如今这样的身体,而被全盘否定一生!

儿子?

儿子就那么重要吗?

“原来今天这场拍卖这么重要!”

在莫筱竹沉思着的时候,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

手立即就被掰开了,被那只温热的大掌瞬间包裹了下。

“既然是拍卖会,大家都别站着了,各自归位!”

他说着,拉着莫筱竹在位置上坐下去。

媒体记者们个个拿着相机不甘地退了下去。

“甜心,瞒着我来拍卖会,你胆子变大了!”

莫筱竹眼眶微红,心事还沉浸在刚才杜博诚中伤的话中。

看到欧堂曜后,眼中茫然了下。

瞬间压下了心头的伤悲,换了一副客气的笑脸。

“哪里,想去问曜少有没有时间,不过来得时间比较,又是这种小型拍卖会,怕是会拉低了曜少的身价。”

“有你在身边,火坑我也跳!”

欧堂曜低头在她耳边轻喃。

莫筱竹假意一笑,顺便抽出自己的手。

“曜少不买两样东西回去?”

她抬头望着此起彼伏的喊价牌。

除了一些新旧不一的古董。

便是莫筱竹看不太懂的古代青铜刀具之类的。

她不太懂那些东西,心心念念地只想要看一眼那白玉颜色的陶壶。

那里面就算有什么,也不可能保存得了。

她来这里,只是看看杜博诚想耍什么花招。

拍卖台上响起一声声成交价码。

她看了一眼,接下来被提上来的是一件半米多高的唐三彩花釉瓶子。

随它一起被带上来的,是那件通体雪白的陶壶。

莫筱竹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件陶壶。

瓶口处的斑驳以及显而易见的磕痕,都带着深远的年代感。

莫筱竹看过去,仿佛看到当年自己调皮在上面尿尿的情景。

物是人非,再也不过!

“甜心,想要那东西么,不如给你拍下来。”

欧堂曜伸手朝自己的助理招招,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必了。”

莫筱竹及时制止,眼睛看进欧堂曜深邃的眸中。

那里面的仿佛深渊一样,她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她不知道欧堂曜现在是什么用心,明明报纸上已经报道出了自己收购朔道的决心。

可是,本来该愤怒的她,如今看来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只陶壶当初被带到咱们藏物馆的时候,里面有一些不太干净的东西。”

戴着眼睛,一身利索西装的中年男人。

把那陶壶的壶口对准了下面的座席台,众人跟着伸长了脖子。

想看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是什么“不干净”了。

“诸位看下。”

那中年眼镜男人拿着长长的镊子,伸向里面。

莫筱竹只看到黑色陶壶口的尽头处,那镊子的尖端够出来一小撮黑色的头发丝……

“真没想到古人会有这东西装头发,不过,我们把这头发拿去验了下DNA,事实证明,这头发是个女人的,而且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古人,而是咱们这些普通人啊!”

眼镜男说着,随手把那撮头发随手扔进了垃圾筒,紧接着又伸手拿着镊子往陶壶口而去——

那是妈妈的头发!

莫筱竹身子猛地站了起来,右手在欧堂曜突然一拽之下大痛。

她“啊”地一声低叫。

声音极轻,却在此刻禀气凝神的看着接下来陶壶中还会弄出来什么东西来的看客们中央爆开,众人的目光突然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戴眼镜的男人在拍卖台上讶异了下,目光转过来,寻问一声。

“难道有人还想买下这件不名分值的陶壶?”

他的目光寻问地看向莫筱竹。

正在这时候,从后台出现一名工作人员。

他在这人的面前耳语了一阵,眼镜男忙点头。

对莫筱竹突然客气起来,把手中的镊子一放。

“原来杜董事长打算把这东西送给萧小姐啊,那您拿去吧。”

“无功不受禄!”

莫筱竹目光带着冷意,掩去一片黯然,缓缓地道来。

“在座的各们,都想知道,这陶壶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不如,您就让大家满足一下。”

“那这东西,萧小姐还要不?”

“你也说了,这是个破烂玩意儿,我要它,岂不是降低了身份?”

莫筱竹心中冷笑,她还没有想到。

杜博诚想用她妈妈的头发来交换整个朔道。

看来自己为他炒作的那场绯闻,一点儿没给他教训!

“又是一撮头发,真是扫兴啊!”

眼镜男说着把那头发随手扔到地上。

黑乌乌的一团头发,在光亮的地面上,看起来很令人觉得肮脏。

可看在莫筱竹的眼中,那头发仿佛就像妈妈的血肉一样。

杜博诚杀了妈妈,现在却要拿妈妈身体上惟一的东西,当成众人的面来侮辱她!

“为了防止病菌,我看还是烧掉吧。”

眼镜男说道。

“不过这头发能存有这么久的时间,还是因为这个陶壶里面有适宜头发保留的环境,潮湿使这头发保留了很多年……”

“到底有多少年啊……”

“下面的有人问了起来。”

“有十五年多了吧。”

眼镜男回复着,叫人拿来了明火,随手把头发给烧掉了。

莫筱竹看着如昙花一现的黑团丝,刹那之间,化成一团飞灰。

身形一颤,整个人如一阵风冲了出去。

当年妈妈的死带来无尽的痛苦。

如今,却要亲眼见证,属于她身体的一部分,就这样在自己面前灰飞湮灭。

泪水跟着无止尽地掉下来。

莫筱竹找不到卫生间,在眼前挂着休息间的牌子,转动门把手就推了进去。

眼泪无止镜地落下来。

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生怕会有人进来看到这样失态的自己,赶紧反手把门给锁上。

“小竹,那块4144克拉的钻石,如果被放在这儿拍卖,你觉得会产生怎样的惊动天下的场面呢?”

眼角还挂着泪滴,冷不丁地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莫筱竹还没来得及去辨认,身体急急地转过来。

突然被一道猛旋的力量压制在门板上,抬眼就对上杜天奇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

他的唇角挂着帅气的笑,分明有些调皮的味道。

“4144……那不是一个吉祥的数字。永远不要暴露它在哪里,否则,你会跟妈妈一个下场……”

莫筱竹还记得少时懵懵懂懂时,妈妈对她说过的话。

如今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秘密竟然被杜天奇发掘出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抱歉,弄疼你了?”

杜天奇没有半点逼问的意思。

一手还呵护般地把她的右臂轻轻让出来,生怕伤到他。

他的身躯却相反地压上来,低头,对莫筱竹的嘴角蜻蜓点水的一吻。

莫筱竹始终死死地盯着他,眼中没有一点被撩动,只有一片冰寒。

“你想要那块钻石?”

杜天奇的胃口不小,竟然敢朝她伸手!

“我想知道它的下落,小竹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它的下落,又有多少人在追寻它的下落,你知道爸爸有多想把它拿到手!为了它,你的手臂悲剧了……”

他轻轻摸着她的右手臂,眼中光影错乱,带着令人迷醉的惑人帅气。

“我不相信你。”

莫筱竹扭过头去,闪开他再度落下来的唇。

在国外,她最厌恶的一项基本礼仪就是,随便可以接吻,那很脏。

“你哭什么,不过是一撮头发,那是不是你妈妈的还是未知数,你就先哭了,这样岂不是输给了爸爸?”

指尖轻揩下她眼角的泪珠。

杜天奇正想再说什么,莫筱竹身后的门板哐哐地被咂响起来!

“你与杜博诚的父子关系很密切!”

莫筱竹不顾身后的砸门声,试探地扫了一眼杜天奇。

“莫筱竹!!”

随着一记深重的踹门声。

莫筱竹只觉得身体随着被踹开的门朝前摔去。

杜天奇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

把她护在怀中,躲向一边。

欧堂曜气势汹汹地站在毁坏的门前。

目光阴沉地扫向房间中的两个人。

最后那双如冰湛一样的眸子落在杜天奇紧拥莫筱竹的腰身上。

“放开!”

他低吼一声。

杜天奇立马乖乖地把莫筱竹放开。

可是耸耸肩,毫不在意地一笑。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姐夫!”

他带着笑意冲莫筱竹挤挤眼睛,潇洒地踏出了门。

“你们聊得很开心!”

欧堂曜一脸危险气息地走上前来。

一把甩上门,扼住莫筱竹的柳腰,大掌朝她柔软的薄骨处狠狠箍去。

“看起来,你被摸得很惬意。”

“曜少,您变脸真快!”

莫筱竹面无表情,定定地站在原地。

她知道欧堂曜肯定会找她麻烦。

她也知道今天肯定逃不过去。

可是她现在的处境使她没那份心思与他对峙。

他想怎么样,都随他吧!

莫筱竹把自己的思绪放到刚才杜天奇的话上。

从种种迹象表情,杜天奇似乎与杜博诚并没有任何达成任何共识。

那就是杜天奇单独行动,只有他一个知道那块钻石的事情,也只有他一个人在查了?

莫筱竹摇摇头,不太像。

以杜天奇一个人的力量,他绝不可能查到那么多。

一定要想办法查清楚杜天奇的关系网,而且这个人不能再留!

“你变得也不慢,我是不是没侍候好萧总,让你这么不甘寂寞,找别的男人,还是我的小舅子。”

欧堂曜大掌在她圆臀处流连。

看到她一脸的冰冷,没得到回答。

却看到她坚定地摇摇头,眼中带着认真的神情。

男人一下子就火了!

指尖一扯一拉,莫筱竹上身的西装钮扣完全绷开。

随着零落打开,露出被外衣包裹住高耸,着一件雪白单衫的她。

胸脯看起来也格外地丰盈圆满,欧堂曜目光朝下看到她穿着丝袜的长腿,未及到膝盖的职业短裙,眸色为之一深!

他伸出手,冷不丁地扯叉开她的裙子。

露出雪白的小裤裤,莫筱竹意识到突然挣扎起来。

“欧堂曜你又发什么疯!”

怪她收购朔道还是在怪她与杜天奇单独相处?

如今这账,他要一块算了?

“发什么疯?这是例行程序,天天干你!”

男人说着,把她甩到刚才的门板上,口中喷出冰寒的威胁。

“刚才他是这么对你的是不是,嗯?”

一掌落到莫筱竹的肩膀上。

那里正是她受了枪伤与臂骨的结合处。

她蓦地一疼。

身子哆嗦了下站立不住。

被男人有力的铁臂捞起来,毫无前戏地,狠狠刺入!

“欧……”

莫筱竹只来得及叫出一个字,余下的便被汹涌的吻给吞噬。

“只有我能取悦你,对不对?!就算这样你还要找别的男人!你找谁不行,找杜天奇,你就这么下贱!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你偏偏找上那个杜天奇,贱人!”

凶猛地摆动着腰身,要不够地掼注自己所有的**。

本来是被强迫的身体,却在男人有节律的动作下。

渐渐窜起一股酥麻啊,莫筱竹即使咬着唇,也不由自主地低吟出来。

“你这副下贱样子,什么男人肯要你!

“莫筱竹,被强上你还这么爽,以后这个身体你只准为我打开,否则被我见一次,上你一次!”

“嗯啊……”

莫筱竹无助地低泣起来,她的理智还在,她的身体已经迷醉了。

她不知道这个身体是怎么了,所有的**不是都通过心的接受,才会发出的吗?

为什么她会感觉这么痛苦,可身体却异常地欢愉?

直到双腿发软到根本站不起来,欧堂曜才仿佛已经满足了。

从她身上离开,像甩掉一个包袱一样,扔到一边。

下一刻,他旁若无人地抬步走了出去。

通透微敞开的门缝,莫筱竹听到他与已经拍卖完的那些来宾偶尔零星的低言声。

裙子早被弄破了,下身混沌一片。

欧堂曜弄得她身上又脏又乱,整间休息室里面都弥漫着一股男性麝香的味道。

莫筱竹躲在休息室里面,手机在秘书那里。

她又不好出去,只好呆到人稀少的时候,才缓慢地从里面出来。

“萧小姐您在里面睡着了吗?”

连秘书都走人了,索金和索超竟然跑来了。

莫筱竹讶异住了。

没想到他们竟然跑到这儿来,而且还见识到狼狈的自己。

被送回公寓的时候。

莫筱竹才知道,这俩人早在暗中看着自己。

今天是见自己实在没出来,这才守在门外,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你们不是欧堂曜的人?”

莫筱竹纳了闷了,这两人在她的眼前消失过一段时间,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

难道消失的那段时间,他们也是在暗在自己?

果真如此,自己又怎么可能中枪。

“我们以后是萧小姐的人。”

索超干脆利索回答。

看到莫筱竹肩膀上一片红渍,顿时急切道。

“萧小姐的伤口又裂开了!”

两人忙着在公寓需拿医药箱。

莫筱竹则脱了衣服,只穿着一件吊带背芯,让他们给上药。

两个人同时别开眼,上药的时候还战战兢兢的。

莫筱竹在自己的公寓里面给两人安排了住处。

她则把韩林野叫了来,连夜研究对付杜博诚的方法。

索超索金两个人在书房门外扒了好久。

也没办法看到莫筱竹与韩林野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曜少让他们来监视莫筱竹,可连这样男女独处的危险时刻。

他们都查不出来,想到曜少会吃醋,也只好把这件事情瞒了下去。

“……只要弄到杜天奇的DNA检测报告就可以,至于杜博诚的,用我的DNA就可以,等到时候这件事情掀开来,杜博诚休想再记挂朔道的存留了。”

莫筱竹笑了笑,眼中带着抹狠色。

“小竹,这件事情一旦通晓天下,这对杜天奇可是深重的打击。”

韩林野心头有些不安道,为了收购一个朔道,没必要让帕瓦罗蒂身陷众矢。

以后帕瓦罗蒂想要再往深里下发展下去,会遇到无可测的阻力的。

“朔道的规划你已经弄出来了,难道这件事情我们要中途放弃吗?”

莫筱竹毫不在意道,暗暗又想了想。

把杜天奇推上舆论的高峰,这样子能让他忙活一阵,省得他天天记挂着自己的钻石。

莫筱竹眉间掠上一抹忧思,这件事情只有自己和阎敏知道。

杜天奇竟然能查得这么彻底,会不会与阎敏有关系,那小子一向对她颇有意见。

“学长,这一次你去看阎敏,他……好不好?”

“就是那样。”

韩林野拍拍莫筱竹的肩膀,淡笑着安慰。

“他已经是成年人了,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不要太把心思放到他身上,注意自己的身体。”

“他是阎叔叔惟一的侄子,是阎家的血脉。”

“就算你要告诉他,人生要怎样走,他也不会听你的,对不对?”

莫筱竹无奈而屈从地点点头,两个人商量完已经将近天亮。

各自找房间睡觉,索超索金这才安心地回到自己房间。

豪门的秘辛永远不过时。

有豪门的笑话不但连同是豪门的权贵喜欢看热闹,就连平常的老百姓也欢喜得不得了。

两份DNA的化验报告,被同时曝光在媒体、报纸、网络上时。

杜天奇帅气的脸与人到中年仍然未觉得老人杜博诚一齐放到了同一个版面上。

所不同的是,在他们如父子关系的检验之下。

一道深红的叉痕惊心地滑过两张接触在一起的脸。

“父子关系?不是!”

报纸以这样的头条来挑起更大的战火。

这比杜博诚在外面与地产大鳄的老婆勾三搭四的绯闻,更令看客们热血沸腾!

杜家是有了名的百年望族。

也许赚钱对他们来讲,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业务,光他们手底下的地皮以及往来业务就够好几代人消耗了。

他们生下来最为重要的目标就是传宗接代。

确保杜家不致断了香火,确保杜家能一代代传承下去。

可现在,百年望族的杜家头顶被罩了一层光亮亮的绿帽,舆论顿时哗然!

“这是真的吗?”

当所有的人都在认定这是一份伪造的DNA鉴定时。

杜家的一家之主杜博诚却与众不同地看到了真理!

报纸上那不一样的眉眼,连笑容都不一样。

哪怕是从上到下连看十遍,也找不出一处一样的。

“曹伟芸!”

杜博诚大吼一声,整栋杜家的别墅都在震动!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她从来没出过轨。

更不会跟别的男人在外面勾搭,但不会有野种,现在怎么了?

她自打嘴巴了!

他早就怀疑杜天奇不是他的种了,从小这孩子就闹腾,一点儿不乖。

平时生病打针,抽血验血时,曹伟芸从来不让他参与。

当时他没有在乎什么,就算他想在乎,想细查,也没那个心力。

尤其是在萧白薇骗了他感情,骗了他东西之后,他在曹伟芸面前就更理亏!

哪里还有心情去管杜天奇的事。

他不怎么亲近杜天奇,只是看他渐渐长大了,才表现出几分父爱。

那是为了将来把杜氏交到他手中,而不得不履行的程序。

可现在呢,如果不是这则报道,恐怕他要把自己百年的杜氏交到一个野种手里!

最重要的是,曹伟芸跟谁生的这个野种,他到底是谁的种!

“爸爸您别着急,这不是真的,这是莫筱竹陷害妈妈的呀,您怎么能相信这种杜撰的事情呢。”

杜冉雅痛心地奔上来劝说,她已经让天奇出去躲躲了。

无论怎样,他是妈妈的儿子,是她的弟弟。

这风头上,他不能出现了,无论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爸爸,这种时刻,您应该是否定的呀,否则咱们就要被莫筱竹打败了。”

“滚开!把曹伟芸找来!”

杜博诚一把甩开杜冉雅,咆哮着朝楼上跑去!

多年来,他始终被曹伟芸欺压。

从萧白薇那件事情起,再到之前传出的子虚乌有的跟花紫霞的绯闻!

自己生辰曹伟芸不回来,孩子们的生日她也不回来。

偏偏自己传了个小小的绯闻,她就不依不饶!

现在,他养了几十年的儿子不是他的种。

他不知道这个野种,到底是谁的。

现在他终于有理由把爸爸面前,把曹伟芸这个女人踢出杜家大门了!

他忍她很久了!

叫人家仆把曹伟芸的门砸开。

屋子里面狼藉一片,衣柜里面早被收拾一空,那个贱人想跑!

杜博诚气上心头,打电话叫人把各大机场堵个严密,他随后开着车往机场而去。

有了事,她就跑!

连那个野种都不顾了?!

不对,她跑肯定会带着那个野种!

杜博诚露出森寒的白牙。

那个野种绝不能留着,无论是谁的种,他再给他一次机会。

如果证明报纸上没有说错,那么,他要灭了这个杜家的污点!

“杜家乱成一团了?”

莫筱竹惬意地倒在办公椅上。

远远地扫着电视屏幕上一团团如潮涌一样的记者人群。

那些人现在都聚到杜家去了,纷纷打听杜天奇到底是谁的种了。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

她扭头看看韩林野。

“学长,我们现在就算把杜家吞了,恐怕也没个人来理会吧。”

“小竹,你很恨杜家人吗?”

韩林野温柔的眸中带着丝丝心疼,上前,轻轻地把她抱进怀中。

“小竹你知道吗?每当你露出这副表情,我就知道你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够有这样的欢欣的时刻!”

“学长,你不要说了。”

莫筱竹低垂着眸子,无奈地摇摇头。

纵使她什么都不说,韩林野还是都知道,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用语言来说明一切了。

“等成功收了朔道,我们开个庆祝Party。”

朔道签约移交手续仪式举行的时候,莫筱竹没有看到杜博诚。

来的人是他手下的缪安以及下面的总经理。

轻轻松松地拿到了合约,莫筱竹驾车当即就去了朔道。

站在五十层顶楼,她朝自己脚下一大片的地面望去。

五十多年的老建筑,是该拆除了,虽然有些争议。

不过以学长的规划,这块地将来会面临更加广阔的发展。

莫筱竹的好心情还没有完全扩散开。

身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接起来却听到了一个意外的女音。

“莫筱竹你罪孽深重!”

冲口就骂她,她的口气好冲。

莫筱竹冷冷地笑了。

“我怎么罪孽深重了?杜冉雅,你们杜家人都死绝了还是怎的?”

“我弟弟杜天奇被你给害死了!你这个狠如蛇蝎的女人!”

“哦,怎么死的?”

莫筱竹把手机拿离耳朵,面朝着眼前的阔土。

脸上浮起来的是得意的笑,等了一会儿,她绝决地把电话给挂了。

杜天奇死了?

呵呵,那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知道钻石存在的人越少越好,只有这样,她才是安全的。

她不贪图那块钻石到底价值几何,只是,那是妈妈留给她的东西。

那是妈妈死亡的见证,是连生命都不要,都要保护起来的东西。

她怎么可能会白白送出去?

淡漠地回到公司,索超索金意外地没有跟来,莫筱竹没在意,由他们去吧。

不多时她看到韩林野面色沉重地走进来。

“小竹不好了。”

仿佛做错了事一些,韩林野一脸忧心忡忡。

“哦。”

莫筱竹没理会,淡漠地应了一声,当作回复了。

“我想我们做错了,虽然拿到了朔道,可是却害了一条人命。”

“杜天奇死了?”

莫筱竹面无表情地问,那个总是给她男孩子感觉的帅气男人。

曾经也算是帮过她。

不过更多时候,他表现出来的不确定性以及复杂的气质,都令莫筱竹心头生惧。

杜天奇对她来讲,是比欧堂曜还要危险的存在。

“你全知道了……”

韩林野缓缓地坐到椅子上,面色苍白。

“如果做生意要以人命来衡量的话,那么获得多少财富,就相对地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小竹,我不想这样,我也不要你是这样的人。”

“学长,商人是无情。你只看到那些摆着仁慈心怀的商人,表面上不取一命,可是赚得的利润,不知道会让多少人倾家荡产,那种无形的死亡,比现在要惨烈十倍百倍!”

“小竹,你变了。”

韩林野站起来,脸上带着看陌生人的表情。

“你变得冷漠无情了,杜天奇无论怎样,才涉足商场,就算杜家曾让无数人倾家荡产过,也与杜天奇无关……”

他只认为莫筱竹这么执意对付杜家,也许曾经杜家让她倾家荡产地沦落过。

上一代的恩怨,由下一代来承担,这很正常。

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

莫筱竹暗自对了一句。

可是,她蹙了下眉头,杜天奇不是杜家的人,她本来并不应该把矛头对向他的,可是他知道得太多!

如果不让整个杜家人声讨杜天奇,那么,整个杜家的人就会团结起来对付自己,像上次的打黑枪,仅仅是个开始。

莫筱竹知道,杜家人容不得她太长时间。

“无论怎样,我们不该把人逼死,杜天奇是个富二代,却并不如阎敏那样地纨绔子弟,那是个良善的男孩子,我们不应该把他逼死的……”

韩林野说罢,甩身奔了出去。

莫筱竹心头还在思量,突然听了这句话。

有些怔愣,这么说杜天奇不是被杜博诚给杀了,而是自杀的,真死了?

莫筱竹想到这儿,心头一空。

眼前浮现出的竟然是见他的最后一面,那带着阳光味道的唇瓣轻轻地吻上自己。

没有任何亵渎,就像阳光亲吻每个大地上人的脸一样。

那个有着男孩与男人气质帅气的杜天奇,真的肯自杀?

真的不是另一个阴谋?

他手中有太多的筹码,他肯就这样死去?

莫筱竹怀疑了,设身处地去想,那不可能。

不多一会儿,莫筱竹就被公司里面的忙碌的人事关系给遗忘了这件事情。

晚上约韩林野去庆祝,他却只道明天会回总部,至于庆祝,改日吧。

莫筱竹知道自己肯定令他失望了,第一次感觉失落悲鸣在心间。

她与学长的距离,就会慢慢拉开吧,可是,她已经无路可走。

在这座独木桥上,只有谁更狠更无情,才能顺利通关。

这个世界上,她惟一的亲人已经死了,就连把她带到国外的阎叔叔也因为救她而死,已经没有退路了,已经远处可退了。

如果不让他们死,死的就会是自己。

莫筱竹咽下喉间的哽咽,仰天强忍回眶中的泪意。

灵秀的眼眸蓦然滑地一道锐色,她不会辜负妈妈,更不会让阎叔叔白死的。

这条路,哪怕是绝路,她也要走到底。

来到地下停车场,莫筱竹换了自己原来的那辆车。

还加派了保镖和寻逻,上次自己车子坏得蹊跷。

如今想来,还是帕瓦罗蒂不够安全,保卫人员太少了。

她出来后,已经晚上十点多,在停车场依然有人未眠。

满意地看了眼守卫的安保人员,莫筱竹安心地上车,开了出去。

车子还未走到正道,就被突然冲上来的一个男人刹在原地!

这中年男人头发花白,一身白大褂有些滥衫。

莫筱竹看了他一眼,忙打方向盘打算朝另一边驶去。

哪知道这人竟然也顺着另一边跑去,还真往自己车头上撞。

他想找死吗?!

莫筱竹拧起眉头,索性停下车子,打开车窗正想说什么。

副驾驶座上的那边车门被打开,接着便是一股刺鼻的药物味道充斥满车厢。

“莫筱竹?”

那人的声音低冷死寂,即使街上的晕黄温暖的橘光也无法掩盖他浑身所带的肆煞。

“没错,是我。”

莫筱竹车子熄火,侧眸冷飒地睨了眼这个形容有些邋遢的男人。

“找我什么事?”

今天找她的人似乎格外多,好像全世界人民都在埋怨她,都在无声咒骂着她的狠毒,那个词叫蛇蝎心肠吧?

哈哈!

当年杜博诚杀她妈妈,对她赶尽杀绝的时候。

怎么没见这些正义人士跳出来伸张正道??

“天奇差一点死了,你知不知道?!”

原来是“差一点”。

莫筱竹冷笑,不屑地连半个表情都懒得表露出来,浪费力气!

“就为了你在报纸上的一通报道,他差一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这人男人冲着莫筱竹狂吼起来,声音震动整个车厢,连耳膜都被震得嗡嗡直响。

“你想说什么?”

莫筱竹脸上连只毛孔的模样都没改变,仿佛隔离世事的人一样,完全未被他的气势惊到。

如果在前进的道路上注定死人,那么,她绝不会手软。

连她自己的命都摆在别人的手心上,她又有什么资本去顾惜别人的命。

“这里谈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

白大褂男倏然冷静下来,带着命令的语气盯了一眼莫筱竹,最后道。

“容我问句,你是谁?”

“周境得,我是杜家整个家族的私人医师。”

看吧,杜家的人连医师都同动了,就为了对付她!

莫筱竹挑眉,不发一语,车子打了个圈,转而朝不远处的咖啡厅而去。

“有些事情我们得细谈,找间包厢吧!”

周境得显得镇静了很多,可是身上的浓烈的药味,仍然让莫筱竹有些难以忍受。

“我是博士生导师,平时搞研究,并不出诊,杜家的人一般用不到我,身上有药物的味道也很正常。”

对她细微的面部动作,周境得淡淡地解释。

车子在前面的茶馆停下来,里面的包厢都是日式的,两人径直而去。

由于被周境得一直盯着下车来。

莫筱竹没来得及拿藏在驾驶座底下的那把锋刃的匕首。

从上次中枪起,她身上时不时地会出现匕首之类的凶器。

可是时间一长,觉得带着麻烦,也就随手扔到车上。

这也是刚才周境得大吼,她却完全没反应的原因。

只要他敢动手,莫筱竹会毫不犹豫地把匕首刺入他的心脏!

差点毁了一条腿,如今又差点把手臂搭进去。

莫筱竹知道自己不能再受伤了,否则她会把小命也搭进去。

虽然天色晚了,可是大街上车流那么多,那茶馆又是自己选的,万一发生意外,也会有人来救吧?

何况他们是光明正大进去的。

莫筱竹心中暗暗为自己打气,随手把手机装在口袋里,这一次不能再忘记了。

茶艺师与服务员上完第一道茶艺就被周境得给挥了下去,包间的门一度被他反锁上。

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闷得透不过气来。

莫筱竹开始后悔起来,应该带着那把匕首。

可是,她转而又埋怨起自己来,应该在黑市购置把手枪,以防不测的。

男女间的体力毕竟悬殊,何况她伤了右臂。

一旦这个周境得想要动手,恐怕自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喝茶。”

周境得亲手倒了杯茶给莫筱竹,自己倒了一杯。

如梁山好汉似的那种豪迈动作,一饮而尽!

莫筱竹愣了下,他这个动作,颇有几分“大干一票”的嫌疑。

在有人看到自己跟他一起进来的情况下,他敢做出什么事来?

莫筱竹想不出来,可是周境得很快给了她答案。

也许所有的天才都是古怪的,周境得作为一个以研究药物为生的博士,似乎更加古怪。

莫筱竹头皮发麻地看到他从袖口里面。

宝贝似地一样样拿出来,一一摆在桌面上,将旁边的茶杯挥到一边去。

她总共数数,一共五支只有小指粗细的针剂,里面都盛满了液体,颜色各不相一。

莫筱竹一下子就想到杜天奇压制自己,给自己注射药物的情景。

她心头的恨腾地就升了上来!

对杜天奇的死活,反而多了几道快意。

可是眼睁睁看着周境得像个疯子一样,神神道道地摆弄针剂,莫筱竹忙不迭站起来,朝门口跑去——

“莫筱竹你跑不了,从这里到门口,我一把就能抓你回来!随便扇你两巴掌,弄晕了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莫筱竹身体蓦地滞在原地,她眼睁睁地看着门离自己只有半步之遥,却被上了锁。

从她打开锁,到逃出去的这几秒钟时间,周境得早就擒住了她!

紧紧地抿着唇,莫筱竹转过身去。

背倚靠在门板上,满眼镇定地盯着安坐在茶座上的白大褂男人。

“乖乖坐回来,告诉你,我现在很生气!”

莫筱竹还是不说话,无用的话她不会多问。

那桌上可怕的药物针剂,她觉得周境得更不会告诉自己。

她现在说什么都是废的,不如闭嘴,省点力气。

对方把东西量出来的目的,就是要威吓她,她不能自乱阵角,先被吓住!

手悄悄地摸向裤口袋里面,莫筱竹轻悄悄地打开。

背在身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回想着。

滑开手机屏幕后,拨号键在哪里,等处理完这一连串的动作后,她打算给林泽打电话。

“我说让你坐下,他妈的,你个贱货坐下!”

莫筱竹拇指正在按键,被这突然扬起的暴吼。

惊得手一抖,拇指挥到另一个数字上去了。

即使是拨打给陌生人也会来救她的吧。

只要不是空号,她就一定会得救吧,她就一定不会再挨那些针了吧?

她背着手强自镇定地一步步朝周境得走去。

看到旁边的茶杯茶壶后,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坐以待毙!

“你身后是什么!”

周境得突然看到她手中捏着东西,他猛然扑过来,简直如一道响雷般,冲莫筱竹罩下!

手机早已经拨全了号码,莫筱竹心一急,按出通话键。

身子在同时被周境得扑倒。

“贱货!你害得天奇受那么大的罪,今天,我让你也感同身受!”

莫筱竹以为他会迎面给自己一耳刮子。

可是周境得比普通的人变态,挣扎中,没抵过他的力量。

莫筱竹右臂枪伤处被猛地挨了一拳!

血几乎在下一瞬,迸了出来!

周境得还不解恨,一手握成拳,对着她的枪伤又狠狠来了一记。

这一下,莫筱竹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整个身子都在刹那麻痹!

她疼得张了张嘴,哑着嗓子,嘴唇抖动着,却只发出几记虚弱的倒抽气声。

“现在你该老实了!”

周境得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大手拎着她的衣领子,随意甩到茶桌前,他伸手去取针剂。

莫筱竹被这一摔之下,身体大痛,感觉神经恢复过来。

眼看着周境得去认真去除针套,朝自己而来时。

她翻身爬起来,抓过桌上滚烫的茶壶,对着周境得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也多亏周境得是个长期搞医学不擅运动的中年男人。

没有那么敏捷的反应力,又偏偏对自己平时所有的针剂药物,爱惜到极致,即使用它来做别的事情,也要整理舀当。

莫筱竹这一砸,竟然得逞。

周境得抱着脑袋倒了下去,手中的针剂掉落。

“该死的!”

莫筱竹爆了句粗口!

全世界的人都当她是软柿子,想捏就捏,想踩就踩啊!

她还不信邪,以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拾起手机,莫筱竹甩甩已经麻木没感觉的右半边身子。

转身朝门口走去,今天可算是虚惊一场。

可是——

她左手拉着门锁,可是却没有一点反应!这是怎么回事!

她转身,却看到满头满脸淌得是血的周境得竟然又醒了过来。

她刚才不是把他打晕了吗?

莫筱竹心彻底惊住,却见周境得用袖子一擦满脸的血。

雪白的白大褂上触目惊心的鲜红。

莫筱竹腿软了软!

左手又去开锁。

周境得嘿嘿笑了,阴地的鬼魂一样。

“莫筱竹,这是我特制的锁,你叫啊,你再弄啊,除了我亲手打开,而你永远别想出去。”

莫筱竹又捣弄了一阵,果然打不开,她一向干练有谋的眼睛瞬间慌乱!

“莫筱竹你刚才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机会,把我打倒后,你完全可以再来一下,那样,我不死,也会重伤,这样子,你就可以手机打给你朋友,然后安全了。”

“可惜啊,谁让你给我恢复的时间呢?”

周境得笑了,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

头顶上的血又冒出来,在他的脸颊上晕染开,把他的脸一下子分劈成两瓣。

莫筱竹软倒下来,小脸惨白变色。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她,被这早被堵死的后路,而惊得无望软弱下来。

“喂……”

寂冷的包间里面,听到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莫筱竹听后旋即反应过来,捏着手机大喊。

“救我!!”

“原来是甜心!”

莫筱竹听到了一记带着磁性的低沉的男音。

那魅惑性感的声音,是天下所有的女人竞相追逐的。

无论是他身份还是相貌,他都无可匹敌地荣登第一,永远不会第二。

是欧堂曜……

莫筱竹来不及去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给欧堂曜打过电话去。

她只知道,欧堂曜一叫她“甜心”。

她铁定要倒霉。

这在她认识他之后,已经变成了“铁律”!

“救我,救我!”

莫筱竹苦苦哀求,这样的语气她从来没在欧堂曜面前表现出来过。

可是,那边的男人完全无动于衷。

莫筱竹眼看着站在旁边,瞧好戏的周境得,完全不理会自己打了电话求救。

她就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往下掉,身子一点点变凉,为什么她会有不好的预感。

“甜心,你在玩**么?呵呵呵,恕我不奉陪了,还得解决某些争端残留,至于内容嘛,就算你在我身下放荡地申吟过,也不配知道,嘟嘟——”

突然传来挂断的声音,莫筱竹手僵住,瞠然地盯着手机屏幕,突然又要拨出电话去。

“拿过来!”

正在这当空,右臂处突然又是狠狠地一击。

莫筱竹“啊”地一声尖叫,声音卡在喉咙里,身子再也承受不住地缓缓倒下。

周境得伸手拾起她掉在地上的手机,不满道。

“说了让你交出手机,既然不听话,也只能让你主动放手了。”

他把莫筱竹的手机扔到热茶杯中,看着那手机渐渐地线路损坏,自动关机,信号全无。

莫筱竹挣了挣身子,缓缓睁开眼睛,她看到周境得拿着五支针管朝自己优雅地走来。

“这五样东西,你慢慢体会。放心,会让你比天奇痛苦无数倍!”

他在为杜天奇报仇,莫筱竹心里很清楚。

可她没时间问为什么,现在这样的动作,这样的境遇,让她想到自己在监狱里面时被杜天奇押着注射。

她看到周进香手听针管,竟然与杜天奇给自己注射时的针管一模一样!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上面同样有一个小小的字母“Z”!

是的!

他们是一伙的!

不但如此,恐怕自己的秘密,连周境得也知道了!

原来他们本来是一条船上的人!

莫筱竹突然记起来,自己在机场的那一晚。

是被杜天奇**了,她好像说出了什么,她好像很晕……

有什么刺进了她的手臂,莫筱竹挣扎着,可身体却没有力量动半下!

模模糊糊中,她看到周境得一支支针剂往自己身体里面注射,他比杜天奇狠!

他头上的血一滴滴地朝下落,那血几乎把她腥死,可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机械了一样,维持着注射的动作。

4414……阎敏……我亏欠最多的人……

有什么在耳边响过,那声音那样地清晰,又那样地遥远。

那声音很熟悉,就像是她的一样。

莫筱竹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儿。

可是她听到的那声音越加清晰了,她眼前出现幻觉!

她看到自己被杜天奇邻进实验室。

她听到杜天奇对她说的话,他说这实验室是周医师的……

他还说,那喷雾只对她有效。

她晕过去了,她看到杜天奇在抱着她。

她听到杜天奇问了她很多问题,可是她在挣扎。

她零零星星地说了那几个阿拉伯数字,她还提到阎敏,她还想到自己的亏欠……

“不!!!”

莫筱竹尖叫,她不能说,不能!

死也不能!

她的尖叫只沉浸在自己的意识中。

如今的她看起来,只是晕过去了。

肩上的血流下来,她身子无意识地哆嗦了下。

周境得仿佛没看见一样,拿起最后一剂针,无情地撕开她肩上的衣服。

看到血口处,毫不犹豫地把针尖刺了进去,迅速把药物推进去。

这一次莫筱竹身子连颤动都没有,没有半点声息地伏在地上。

狼狈却依然秀美的模样,安详得令人心碎。

“五针下去,你总会说点什么的……”

周境得笑得有些阴森。

再次醒来的时候,莫筱竹发现自己在办公室。

她甩甩脑袋,看来她昨天是太累了,所以在办公室累得睡着了。

心头又涌起一片怅惆,今天学长就要走了,她工作得睡到办公室。

他都没有理自己,他一定是伤心了吧?

莫筱竹动动身子,想要活动下四肢,哪里知道自己竟然大半个身子发麻发木!

她倏然惊起,看向自己的右臂处,与肩骨连接的枪伤处,左手戳两下,根本就没感觉!

“怎么回事!”

莫筱竹大惊,忙拆开纱布去看,只见伤口重又裂开,但已经上过药了。

她什么时候又扯开伤口的?

又是什么时候上过药的?

莫筱竹摸着自己的脑袋,好像没什么印象。

“小竹,韩林野走了,你知不知道!”

林泽突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满脸的焦急。

韩林野走的时候脸很黑,而且公司里面传来得沸沸扬扬地。

他好像受到总部的调职,才会“被迫”离开的!

这一些传言,莫筱竹不知道吗?

林泽看着她淡然的目光,仿佛没她什么事一样,顿时有些焦急。

“你不会才刚起‘床’吧?”

他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心头那股焦急更高涨了起来。

“嗯,才起来。”

莫筱竹缓缓站了起来,她走到办公桌前。

好容易把自己给放进办公椅中,这在无比了解她的林泽看来,仿佛一个被放大了超级了的慢动作。

“你怎么了?”

看到她连动都不动一下的右臂,林泽看出了问题。

“你旧伤复发了?”

不是恢复得好好地,怎么眨眼间又复发了?

她的脸色也不太好,连嘴唇都是白的。

虽然她的表情很正常。

当初她车祸住院时,即使很痛,也不肯表现出来,记得她当时就是现在这个表情。

“你到底怎么了?”

林泽冲上前,逼到她面前,紧盯着她问。

“真没什么,就是伤口有点痛。”

莫筱竹笑笑。

“我看看!”

“不用了,已经上过药了。”

莫筱竹侧斜了下身子躲过去。

“你刚才说什么,学长走不是很正常吗,他昨天就对我说,今天要走的。”

如果不正常的话,也只是她头一次没有亲自送他吧。

“恐怕总部那边传了流言了,小竹,我怀疑公司里面有存心攻击你的人,他们极有可能是总部的高层在撑腰,你要小心!”

“什么意思?”

莫筱竹追根究底,怎么她才睡了一觉,就直接给她来了个“谋反”。

帕瓦罗蒂亚太区不是一直在她的掌握之中吗?

“我猜想帕瓦罗蒂的总部是想再派萨布丽娜回来,就是你从前的那个顶头上司……”

林泽皱皱眉头,“这样子的话,你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难道收购朔道,没有功还有罪不成?”

莫筱竹拍案而起,谁都不能否定她的的能力,她会用事实说话。

可是总部对她的风评实在太低,她要尽快回总部一趟!

“小竹,你怎么了?”

莫筱竹手摔到桌子上,就这样静滞在半空中,半晌回不过神来。

她脸上的表情是惊讶的,却像凝固了,可是她那双眼睛却带着令人沉醉的灵秀之色。

“没、你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传言,信不得。”

莫筱竹说着摇摇头。

“所以等这件事情的结果下来之前,先把公司的事情做好。”

莫筱竹草草地把林泽赶了出去。

当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之后,她身子猛然瘫软下来,仿佛已经脱力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额上的汗水铺了一层又一层,她却分明打了个冷颤!

眼前仿佛有什么滑过来一样,可她却抓不分明。

记忆中似乎有个人在对她说话。

那个的态度很恶劣,她看不到那个人,那个人就好像透明的影响一样摸不到也看不着。

可她却分明地感觉到一片冰冷,她在害怕!

叮——

正在这个时候,她旁边的电话乍响起来。

莫筱竹惊得弹跳起来,可是身子却半点都动不了,惟一差点跳起来的,是她的心。

尽快平复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惊,莫筱竹接起电话来,入耳的第一句话就是。

“甜心,准备好了吗?我的礼物马上就会给你送达。”

属于欧堂曜的声音,磁性而低沉,带着魔魅一样暗夜诱惑力!

莫筱竹诡异地飞快扔了电话,脸色变得惨白惨白。

大口呼吸着空气,也没办法平复心头的奇怪的感觉。

为什么她会那样害怕?

在听到欧堂曜叫她甜心的时候,为什么她的心里会涌现出绝望?为什么?

莫筱竹双手抱头,脑袋里面纷乱着曾经的画面。

每一幅都很真实,都真实地发生过,可是每一幅后面却好像又隐藏着什么。

她听到过无数次,欧堂曜叫她甜心。

可是哪一次也没有让她心头像现在这样,涌起过绝望!

她感觉自己好像受不了“甜心”那两个字。

她觉得自己心头涌起的阵阵哀绝,仿佛身陷悬崖,却被迫要跳下去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

莫筱竹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附身了。

这些感觉明明属于她自己,可却是那么陌生!

“小竹,你办公室的电话占线!”

林泽又一次跑进来,进来之前还诡异地朝四下看看,然后蹑手蹑脚地反手关上门。

他这种疑神疑鬼的表情,莫筱竹一边感觉可笑的同时,回想自己,又深深地不安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筱竹大声嗤道,身体在休息了些时间后。

全身的血液活动开了,她大半身的麻痹也好像好了很多。

她站起来,走近林泽。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现在不仅她不正常,莫筱竹觉得连林泽也不正常。

“小竹,你办公桌上的那台电脑还能用吗?”

看到莫筱竹杀人的目光,林泽缩缩脖子,赶紧补道。

“你去看看公司局域网发给每个人的邮件,再到整个帕瓦罗蒂的员工网站看看头版头条。”

“好。”

难道要世界末日了?

莫筱竹在心中冷笑,摇着头朝自己电脑走去。

“小竹,你看了,可不要生气。”

林泽小心地说道。

“诽谤吗?”

莫筱竹脸上换了一副高深莫测的鄙夷。

“小儿科而已,你不必担心。”

林泽眼看着莫筱竹打开电脑登陆邮箱,进入网站,心里面想着,如果是诽谤就好了……

从“黑色豪门”到“虚假灰姑娘”。

从“公报私仇”到“逼死无辜”。

从“挪用公司丰厚资原”到“亚太区帕瓦罗蒂逐步在莫筱竹总裁领导下,渐渐凋零”!

洋洋洒洒,文笔犀利,几万余字。

从各方面介绍了莫筱竹如何从一个女**丝,一步步费尽心机。

虚假狡诈,卖身求荣往上爬,然后变成了如今盗窃公司资源,毁人性命的罪恶凶狠之途!

莫筱竹灵秀的眸子瞬间淡得比风而清。

里面所有的光芒都化作了无色的风景,渐渐变成一张白纸,最后失色于公司网站以及发到每位公司员工邮箱的文件中。

她笑了,林泽小心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浑身都处在全力戒备阶段,就怕小竹一个气不过,教训人!

跟人往死里玩命!

在上学的时候,瘦瘦弱弱的她被人编造流言蛮语。

其中涉及到她妈妈,说的话很难听,把那个英文词翻译成汉语,那就是“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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