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二话没说,拳头就上了。Www.Pinwenba.Com 吧
那几个外国男女同学本就长得高大结实,小竹最后败下阵了。
可也没受很重的伤,她拎着个不知从哪弄来的钢棍。
直接跟人玩命,即使是再强的人,也怕死。
现在这些报道,简直跟他们在学校时相差无几啊!
尤其是对萧妈妈的尊称一直是用“小三”来代替的。
言词不但犀利,而且像刀子一样插入了小竹的心脏,真不知道小竹能不能受得了啊。
“小竹啊!”
林泽走上前,想伸手拍拍她,可是突然觉得她柔弱。
这样干练从容,叱咤商场,从无退缩的小竹。
现在仿佛一个玻璃人儿一样,他怕自己这一碰,她就碎了。
“小竹!他们说得都是放屁啊!这些乱七八糟的都能写成一本小说了,我看他们是请小说家来搞的这通报道,存心是想激怒你啊!你可别上当!”
林泽想了想,抹抹额头上刚刚掉下来的一滴汗水。
心里补充一句,你可千万不要乱来,这可不是美国。
闯了祸,我可没人给你收摊啊。
林泽呆站在原地就想等莫筱竹一句话,一句她保证不会闯祸的话。
可是等了半天,莫筱竹像个冰人儿一样,坐在那里,机械地望着电脑,连眼珠儿都不转。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莫筱竹伸出莹白的小手,朝他挥了挥,示意他出去。
“好吧,那你先冷静一下。”
林泽听了,一跺脚,闪身出门。
莫筱竹在看到林泽出去之后,“哇”地一声惨哼出声。
嘴角上全是血,喷得整个办公桌上一片鲜艳的红。
她低头,胸口的血都跟齐着朝外涌,身体好像是一个血库一样。
那血没来由地沿着嘴角,一阵阵地往外冲,喉头一片腥甜。
随着发出咯咯的声音,血也跟着越发往外呕。
这感觉就像是吃坏了东西,胃里面受不了,拼命要朝外吐一样。
莫筱竹从来不知道,呕血也是这个滋味。
一阵一阵地,她胸中的气焰越盛,那血就一阵阵越朝外呕!
商业联姻造成这样的悲惨的结局!
既然已经娶了别的女人,又为什么霸占着自己的青梅竹马?
还妄想拿她能生出儿子充当以后的接班人,作这筹码来安抚她。
这样,男人既可以霸占有娶了正妻的商业利润,又享受着青梅竹马的纯洁爱恋!
这样扭曲变态的贪欲,最后只能造成悲剧收场!
莫筱竹狠狠瞪着屏幕上的通篇讨伐,字字珠玑,篇篇论调严正。
就像是一个卫道士在讨伐一个无耻下贱的街头人人喊打的妓女!
没错,他没有说过“妓女”那两个字。
可是他每一句话里面,都直指“妓女”这个词。
他把她的妈妈写成了无耻的“妓女”!
莫筱竹胸口起伏得得汹涌,嘴角的血更多,滴得她满身都是。
她不甘心,她恨不得现在就拿刀宰了那个侮辱她母亲的畜牲!!
“小竹,你怎么样了啊?”
林泽在外面守着,他生怕莫筱竹会做出格的事情。
还是在这儿守着她为好,既给她空间了,又给足了她面子。
里面的人没点回音,林泽又试着敲敲门,还是没回音。
他心中不安起来,赶紧推开门。
当看到嘴角冒血的莫筱竹时,顿时厉吼一声。
“小竹!!”
林泽结实的身躯一下跳上前,不由分说把娇弱的莫筱竹护进怀中。
俯身抱起她,狂跑着冲出办公室。
“怎么好好地就吐血呢?!”
林泽一路冲刺,横过对怀中的女人指手划脚的公司员工。
一路狂奔到离公司不远处的小医院。
莫筱竹嘴角不断往外涌着血,她眼睛半睁着。
身子又冰又冷,林泽吓得呆了。
微蓝色的眼眸都跟着变得深黑起来,半张着嘴,他一路都在呼呼狂奔。
仿佛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莫筱竹在他的怀中,模模糊糊地笑。
这一生,她体会最少的就是男人。
她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妈妈给她的母爱少得可怜,对她要求异常严厉。
从小,她就懂得人事。
从小,她就是个大人。
直到遇上欧堂曜,被他霸控。
可他的身上没有爸爸的味道,那个男人即使偶尔的温柔,都带着**的味道。
她知道,他对她没有半分感情。
学长从上学的时候就一直照顾着她,可面对他的时候。
她从来没有想过男人的事情,她只单纯把他当成学长,虽然他对她有意。
莫筱竹露出一个凄艳冷绝的笑,身子在这个结实温暖的怀中。
一路被颠波着,耳中刮来呼呼的风声。
甚至还能听到他结实胸肌里面,那怦怦的如雷鼓的心跳声。
“爸爸……”
莫筱竹微张着唇,本能地叫出来。
林泽身上,有爸爸的味道……
她一生没有闻过父亲的味道。
如今,竟然在自己学生时代的男人身上闻到了。
是死也无憾了吧?
可是,被那样污蔑,那样侮辱她的妈妈。
即使是死,也好不甘心呵……
“小竹!你撑着点!该死的!你他妈的撑住!敢闭上眼睛,现在我就咬死你!臭丫头,你睁开眼睛——”
医院就在眼前,医院就在眼前!
林泽好不甘心!
才过不多久,她抱着血淌满身体的莫筱竹从小诊所里面出来。
与时间赛跑,与恶魔斗争,总算在几个小时的手术后,把她拉出鬼门关!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再度身染鲜血!
她以为她身上的血多啊!
“救救她!快!”
紧抱着莫筱竹,林泽上气不接下气,一口气吐出一句话来。
“跟我来!”
小医院的大夫看似是救死扶伤的好人,亲自接诊。
寻问了些基本情况之后,他朝林泽说道。
“她大概是情致抑郁,受到了重大刺激,这样子情况多久了?”
“就发现一次!她吐了满身的血,医生!她不会有事吧!她才中了枪伤,流了浑身都是血!你救救她啊,她真的不能再流血了!”
林泽抓着大夫的衣襟,急得几乎快要哭出来。
“小兄弟先别着急,她这种情况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你不要哭。”
中年大夫和蔼一笑,叫小护士来给莫筱竹打了一针。
不大一会儿,莫筱竹已经渐渐闭了眼睛。
“注意不要再刺激她。”
中年大夫交代林泽。
“最好给她做个全身检查,看看有没有器官病变,如果一切都好的话,她这身体就需要全面调理了,最好中医去调。”
大夫说着,吩咐小护士一些日常,接着就去看其他病人了。
“那我应该做什么啊?”
林泽紧紧守着莫筱竹,耳朵贴到她的唇边。
他好像听到她叫“爸爸”,杜博诚差点要了她的病。
就算中国都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也还够杜博诚债了吧。
国外那次车祸,早已经还清!
小竹,怎么还在想着爸爸的事情,应该把这两个字,永远在脑海中剔除。
“爸爸……”
莫筱竹呢喃着,手紧紧地攥住林泽的手不放。
在她耳边安抚了几句,莫筱竹才渐渐安静下来,林泽不由地叹息一声。
欧堂曜算计着时间。
这个时候韩林野应该已经到了帕瓦罗蒂的总部。
现在也正好被扣在那儿,根本无法分身吧。
至于莫筱竹,她应该尝到自己的酿造的苦果了。
就让她吃点苦头,长点记性!
连续两次上当的欧堂曜,自然心头难平,他何曾被女人这样耍着玩过??
她一次敢故意搬家,仗着他的宠爱,威胁他要搬去邻市,再不出现。
他欧堂曜终是沉不住气,主动找她,却发现,原来是场迷阵;
她二次敢用身体引诱他,背地里却加紧收购朔道。
朔道这件事情,他曾明确指派她,绝不能收。
她敢来给他玩狠的!
欧堂曜发现自己把这个女人惯得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一次,让她受点罪,等尝够了苦头,就知道自己的好了。
欧堂曜故意冷落她,不去理会她,心头却在想着这女人什么时候亲自来找他。
左等右等,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连杜天奇的伤都好了,莫筱竹竟然连半点音信都没有。
第十天,欧堂曜实在沉不住气了。
帕瓦罗蒂的弹劾职位早就下来了。
莫筱竹早已经卸任了,可是,自己怎么就没见她的人影呢?
“她在哪?”
难道每次都要他主动找那个女人?
欧堂曜愤愤地握着拳头咯吱咯吱作响,心头不平至极!
傅阳一听这带着不甘又隐含着愤冷的话,立即就知道少爷是在问莫筱竹。
“有可能是离开了。”
他近来派人都小小地盯着莫筱竹,可也不敢盯太狠。
莫筱竹自从离职后,深居简出。
有时候出去一天,都不见人影,他的人也找不到人。
“什么!”
欧堂曜猛地一眼冰芒投过来,傅阳一激灵。
“少爷,这件事情也难免的,毕竟从那么高的位子上掉下来。那就如同是在天上一下子掉到地下……”
“混账!”
男人脸色铁青,傅阳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从头至属都是他的错!
“少爷请听我说完。”
傅阳连忙解释。
“萧小姐是那种心高气傲自尊心极强的女人,她可能不在意职位和金钱,可是她在意自己的成就感吧,所以,她受不了是很正常的。”
解释完看到少爷脸色好了一点,傅阳轻吁一口气。
“走多久了?”
“开车去了郊外,已经两天没回来了。”
“她身边的林泽呢?”
不是出门进门都事实在那个混血的男人,现在,也一定是带着他!
“林泽跟着莫筱竹的团队等人,都在帕瓦罗蒂正常上班。整个帕瓦罗蒂都如常一样进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莫筱竹这个人一样。”
傅阳饶饶脑袋,这个洋企业还真是效率加冷漠无情啊。
顶头上司都消失不见了,他们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还真是冷血动物!
“去郊外。”
欧堂曜想也不想,抬步就走。
“少爷,去哪里?”
“绍圣山。”
莫筱竹现在的失败,觉得惟一对不起的人。
恐怕就是她的母亲了,如果不去她母亲墓前看看,她恐怕怎么样都不甘心吧。
走了一半,欧堂曜停下脚步。
“找两个人守着莫筱竹的公寓!”
傅阳点头答应。
他了解莫筱竹,她不会服输,肯定会在她母亲墓交诉完苦。
她可能会回帕瓦罗蒂总部,要么卷土重来,要么另图发展。
如果在萧白薇的墓前找不到她,那么她可能会先一步上飞机。
欧堂曜危险地眯了眯眼,如果让她离开X市,自己想再去逮人。
恐怕如大海捞针,放鱼入海,难上加难了。
“妈妈,女儿没用。”
莫筱竹盯着脚下已被烧成灰的冥纸,吐了口气。
神情低落,脸颊不正常的通红,哑着声音她继续随口说着。
“女儿在国外奋斗了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未知的苦,到头来还是失败,女儿对不起你。”
她抬头看看到,在绍圣山的天上,也不见得好天气。
即使是下午,了没个太阳,阴霾密布在头顶上方。
黑压压的乌去吊着顶,好像有一大滴天上的泪水,要掉下来。
“妈妈再保佑女儿一次吧,您等我再回来,一定不会让浪费了您的十月怀胎生下的我,女儿不会让您白死的,女儿会让杜家鸡犬不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莫筱竹说这些话时,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
语气如家常,仿佛是在对一个活着的亲人唠着闲磕。
她一屁股坐在灰湿的泥土上,地上的野草都被她压断了。
被烧成灰的冥钱周围,还有被烧到干枯了的青草。
人生被世事熬尽,也将如这被烈火烧成干的枯草一个下场吧。
莫筱竹伸手摸摸母亲墓前的泥土,亲自捏了一小撮放进口袋,慢慢地说。
“妈妈,无法带你走,我就带一点您身上的土走吧,在异国他乡,我会想你的。
“如果您真的被人挖走,骨灰被亵渎的话,也请你不要生气,相信女儿,他们敢亵渎您的骨灰,女儿有办法让他们后半辈子都活在地狱中。”
莫筱竹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垂下头。
“女儿走了,您保重。”
莫筱竹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起身蹒跚着往回走。
司机没命地飙车到绍圣山下。
到地方之后,天已经黄昏了。
欧堂曜随着手下人一齐辩认萧白薇的墓地。
在草丛,高树绿幽丛间,寻找了大约半个小时,曾经过来取遗骸的人终于回道。
“曜少,那就是萧白薇的墓地了。”
欧堂曜皱眉看过去,有些昏暗看不太清楚。
他还是有些担忧地问道。
“里面的遗骸可有损毁??”
“曜少放心吧。”
领路的手下很识规矩。
“就算我们不来,这里的村民也会保护这墓地的,外人想挖,也不一定能带出去呢。”
欧堂曜随着随从人员的脚步,一步步地朝墓地走去。
心头涌直怪异的感觉,鼻尖闻到烧的冥纸的味道。
眉心拧成一团,本能地感觉,莫筱竹来过了。
“曜少您别过去了,我去看下。”
傅阳说着,当先跑过去,看了一会儿后回来报。
“应该是萧小姐已经来过了,那里布满她的脚印。而且刚走也不是很长时间。”
“通知守在公寓我们的人,劫住她。”
欧堂曜迅速回身离开。
莫筱竹在下午时就开始往回走,一路走走停停。
眼前晕到不行,车子的方向盘总往一边打,差一点儿开进沟里。
林泽让她在医院休息。
她根本无法在X市多呆一分一秒,呆在那里,她仿佛浑身都被人拿着针尖在扎一样。
哪怕走到街上,她也看到路人在用可怕的目光挑剔地翻着白眼瞪她。
他们一定都看到那些报道了吧?
他们一定都恨她吧?
这些无知的愚民。
莫筱竹心头没有半分自卑,她只是气愤,气愤不明真相的人们。
可她知道,只要自己再回来,一定能翻云覆雨,她会拨正这乾坤,使真理永存。
眼下,她一无所有,必须尽快离开。
她左手捏着方向盘。
被她从林泽手中借来的车子,一路像蠕虫一样,一点一点地朝前爬。
失去了亚太区总裁头顶的金色光环,莫筱竹连一辆代步的车子都没有。
林泽的车子开起来并不顺手,加上右臂上的枪伤一直都没有康复。
明明她看到有结痂,可却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半途中,这辆破车又没油了。
莫筱竹拖着疲惫的身子,到处借油。
结果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走不了太长的路。
没走出半公里,非但没见着半个加油站,反而觉得眼前一眩,整个栽在冰冷的地面上。
身体是朝右侧倒去,一下子压到了受伤的地方,被疼刺激了。
她没有晕过去,反而清醒过来。
反映了好半晌,才知道自己是在马路上。
头发上沾着路边的青草,身上的西装凌乱落迫,还带着泥土的芬芳。
此刻的她狼狈至极。
“还是等待救援吧。”
莫筱竹自言自语,转身又踉踉跄跄地窝进车里。
脑袋一歪,不知不觉地又闭上了眼。
欧堂曜紧紧盯着车窗外面,的郊外的风景刷刷地在眼前一闪而过。
他浓眉皱得越发深了。
他在考虑,见到莫筱竹后,他要怎么说?
以残暴的方式再次禁锢她吗?
男人有些颓败,那只能证明他想留下她的决心罢了。
聪明剔透的莫筱竹,一定能猜出来,他对她怀有不一样的感情了。
那个精明的女商人,也一定会趁机提条件。
欧堂曜脸色深沉无比,如果会造成她这样的想法,那么他惩罚她,已经不存在意义了。
这只能证明,他在自讨苦吃。
窗外的风景在一瞬间滑过,一道黑影好像在视线中过去,仿佛是一辆汽车。
欧堂曜调高了眉头,这么黑的天了,刚才那辆车子好像并不是在行驶中,难道是遇到了什么?
他这样多心,完全是因为想到上次莫筱竹中了黑枪后,自己占据大半个马路主道。
挡着后面的车子,故意不让他先走。
事后,他才知道,那辆车子上坐的是莫筱竹。
当时的莫筱竹已经中枪,倒在林泽怀中,她的血就快要流尽了。
可是自己却挡在前面,阻止她去就医。
欧堂曜心中滑过一抹幽幽地悲切。
暗暗后惊,如果自己当时较上劲了。
莫筱竹恐怕就救不过来了,为什么他们总要错过?
“去看看,莫筱竹回来没。”
“是。”
傅阳点头,打电话往守着莫筱竹公寓的人,低说了几句后。
挂断了电话,回头禀告。
“少爷,萧小姐还没有回去。”
“停车,往回走。”
欧堂曜几乎听到他的话后,立即严厉命令。
司机的手一抖,没等傅阳知会,他当即迅速调头,没命地又往回开。
心想着少爷这是把东西掉在那孤凉的坟头上了吧,这才这么急切。
欧堂曜此刻再也坐不住了,心头涌起强烈的感应。
刚才那辆车子,那辆他没来得及看清楚的车子,那肯定是莫筱竹,肯定是。
“可恶。”
狠狠地一拳打在膝盖上。
欧堂曜咬牙,杜博诚正在到处找机会暗杀她。
她竟然跑到这荒郊里地来,她是找死吗?
在看到那辆车子后,欧堂曜声音冰灵命令司机停车。
司机当场刹车,车胎拖出百米远去,终于心惊肉跳地停了下来。
“下车。”
欧堂曜这才稳稳当当地躺回椅座,冲傅阳一瞥。
车里面刷地一声,瞬间跟来的人都跑下车去。
眨眼间只剩下前面负责开车的司机。
“曜少,我们停在这儿干什么?”
司机心头打鼓,刚才还以为在坟头丢了东西。
哪料到曜少是在半路丢了东西,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问题是丢什么了,他怎么都没注意呢?
“等人。”
欧堂曜脸上重又恢复到不羁的专横。
幽魅的眸闪着邪笑,一副放松下来悠然坐等的态势。
“曜少,曜少。”
车外传来急切的声音,车门被打开。
傅阳的西装裹在莫筱竹身上,仿佛是怕被染上温疫一样。
傅阳两只手拖着莫筱竹的左臂,其他地方连碰都不敢碰。
欧堂曜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早已经没了意识的女人,最后落到她模糊的小脸上。
突然轻启薄唇。
“太脏,把她弄到后面那辆车上去。”
“是。”
傅阳解脱了般地松了口气。
赶紧把莫筱竹架到后面跟过来的手底下的人坐的车上。
给他装昏迷,还给他窝在乡下的街道上。
欧堂曜嘴角扬起邪肆的慑人冰笑。
无论这个女人在床上多么弱,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她商人的本质。
除了会趁机钻空子,大量盈利外。
她还会声东击西,故布迷阵,更会装傻,还会装无辜。
现在这一副昏过去的样子是想怎样?
装病弱,想讨他心软,不可能。
“走。”
欧堂曜一声令下,车子返回往市区赶去。
“黎园不要去了,去东郊的璀华别墅。”
现在时局还不平静,去那儿多少能隐去众多耳目。
更何况莫筱竹之前又在黎园附近中了枪,那里已经不安全了。
璀华别墅褪去了豪华与奢侈,入了夜的璀华看起来如梦似幻。
仿佛建立在迷幻小岛中的城堡。
莫筱竹被人从迷雾中叫醒,睁开了朦胧的眼睛。
她抬起头,幽幽的眼眸透过打开的车门朝外看。
尖尖的塔顶,椭圆的窗子,如梦似幻,带着历史的厚重和神秘感,矗立在眼前。
伸出手哀哀地抚住额头,莫筱竹重重地摇摇头,嘴里不停哀哀念喃。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车子停在路上,我不可能在英国,阎敏不会欢迎我的,我得回去……”
即使要离开,她也是要去美国,而不是英国。
绅士的阎敏王子会放纵颓废给她看。
他会让她看到彻底的绝望和极致的天堂,靡乱的生活魔网一样罩住她。
她不能呆在这里,不能。
这样的建筑使她一下就想到了英国,想到了阎敏住的奢华城堡。
她摇摇晃晃地又缩回车里,眼看着前面的司机,断断续续开口。
“送我回去,我不要来这里。”
她的伤还没好,她不要再接受阎敏的指责。
她没有心力承受他的指责。
“把她带下来。”
暗夜的迷雾中,传来一记冷飒的声音。
莫筱竹模模糊糊地听着,感觉那声音很熟悉,可迷糊了的脑袋,却有些迷茫。
随着身体被一把架出去,一路拖着朝城堡而去。
莫筱竹渐渐看清楚了,矗立在肃杀城堡门口的高大男人,有着威冷的仪容,危险冰慑的脸色。
他在看着她,带着挑剔冰寒的X光射线,仿佛要把她全身都要扫描一遍一样。
莫筱竹感觉到自己心弦刹那间绷得紧紧地,一股无法道明的似惧似避的情绪流传在心头。
她挣扎起来,可微弱的力道根本没办法对抗两旁的保镖。
两个保镖将她带到欧堂曜面前。
男人指尖微蜷,一把勾住她尖俏的下颚。
“莫筱竹,玩够没?”
他的手,有着堂热的温度,把这股热度统统都传到了她的身上。
莫筱竹脸颊不正常的红,体温更是超乎寻常的高热。
被这手指一碰,非但没感觉到半点热度,反而浑身大恸地一寒!
她的心在说,她害怕他??
两个黑衣保镖同时叫了一声。
“曜少,她快撑不下去了。”
莫筱竹是谁,即使不再是帕瓦罗蒂的总负责人。
她如果死了,必须引起风潮,何况是死在少爷手里。
欧堂曜捏着她的颈子,陡然一拽一耸,将人凶狠地甩到身后的大厅之中。
耳中只听到一记重物擦摔在地的声音。
莫筱竹狼狈地被甩在地上,被松开的刹那。
求生的本能发挥了最后的作用,令她拼命地呼吸着新鲜而难得的空气。
两个保镖想上前,被欧堂曜一声低嗤赶出门。
随着城堡大门的关上,发出一记长鸣的“咚”声。
世界突然黑暗下来,城堡里面没开灯,莫筱竹重又活过来。
脑中因长时间缺氧而显得有些迷懵,软着手脚想要站起来时,却被一记猛扑在地。
那感觉,仿佛迷失在野地的善良旅人,被敏睫的凶兽连人整个扑倒。
心头传来的惟有怦怦如雷鼓的剧烈心跳。
莫筱竹反应迟顿地听到一阵阵哧哧声。
她动作缓慢却坚定拒绝地伸出手,心头清明。
知道欧堂曜又来强的,她连让他住手中的说辞都没有。
留着力气,拒绝男人钢铁一样的手掌。
最后还是被他熟练地钳着手腕,举高到头顶,无情地拿皮带绑缚在一起。
莫筱竹身子刹那间就软了,疼的。
右臂上的伤口这些天来,怎样都不肯愈和,相反还连带着疼痛一齐贯穿到整个手臂。
她手臂被硬举高过头顶时,中枪的地方正好是手臂与肩骨的骨缝隙之中。
子弹卡在骨头里面,手术时被切开骨,强行取出的子弹。
莫筱竹那几天麻醉过了之后,几乎疼得整夜整夜都无法入睡。
那样的滋味,比之死亡,都不过如此。
如今被硬生生再折到头顶的疼痛相比,她仿佛再次体会了一遍麻醉剂过后**的痛苦。
那里的疼痛,不过是撕裂流血。
而枪伤处却放射到了整个手臂以至大半身。
她想一动不动,以减轻伤处的痛苦。
莫筱竹再次以另一种方式被夺了呼吸,欧堂曜凶狠地吻着她。
那样的吻一点儿都不是吻,更像是一种吞噬。
她的丁香小舌被男人霸住后,便毫无怜惜地噬咬着,带着一股强大占有的**。
甚至被他那两排尖利的牙齿重重咬住,然后,继续咬下去。
“呜……”
莫筱竹声音低软到垂弱的地步。
只能模糊地辨出她发出一记又是可怜又是痛苦的低吟。
从彼此口腔漫延出腥味,带着甜意的鲜红,深入到喉间。
男人还在吸吮着咬她时出的血,将那股血顺道顶入她的喉间,逼她咽下。
“咳咳咳。”
致命地咳嗽声,莫筱竹只觉得连自己的肺都要被咳出来。
可那股令人恶心的血意还是被她吞了下去。
她挣扎着想要彻身离开。
“甜心……我们的游戏,还没结束。”
欧堂曜似魔如魅般的声音,仿佛暗夜中的吸血鬼一样,吞噬了莫筱竹所有的神志。
她突然无以名刻地浑身战栗起来。
欧堂曜“甜心”那两个字,让她如坠深渊,让她想逃开。
有茶馆,有上了锁的门,她怎么样都没有办法逃开,仿佛被头顶巨大的网罩住一样。
莫筱竹只觉得等待自己的黑暗来到,接着便是漫无边际的折磨。
她的身子抖了两下,便再没了声息。
模糊中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刺入她的身体,一下两下三下……
然后最后一下是扎在她的枪伤之上。
她好痛……
这些日子,欧堂曜都没有找过别的女人吧?
那个陈纤纤,那个杜冉雅,他一个都没碰过吧?
“扑哧”一声她笑了,娇俏的小脸苍白赢弱,却远远掩盖不了她眸子中的得意。
现在她似乎又找到了攻击这男人的把柄。
这样霸着自己,他以为他自己很有出息吗?
“莫筱竹,你笑什么?”
欧堂曜声音闷闷地,带着不甘,抱着她软腻美好的娇躯。
“外面下雨了。”
莫筱竹眼睛默默地看向外面,昨天她就知道会下雨。
因为她去看妈妈了,妈妈看到她落迫了,那是妈妈在哭呢。
莫筱竹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直到欧堂曜伸手捏疼了她的下巴,她才缓缓睁开疲惫无光的眸子。
“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是你,欧堂曜。”
身下的小人儿异常乖顺,连欧堂曜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乖顺。
在说完话后,她又垂垂地闭了眼。
欧堂曜恼恨她这样冰冰冷冷的模样,又重又狠地在她身上捣腾了阵。
她依然没多少反应,仿佛已毫不在意一样。
“睁开眼。”
男人再次不耐烦地嗤道,这样子的一种尴尬的场面,使男人错觉地想。
她似乎是在享受,自己似乎是在侍候她一样。
“……别闹。”
她摆摆头,像是驱赶蚊子苍蝇一样,那样不屑那样无视。
欧堂曜简直拿她没办法,钳着她的腰就把她拎起来。
这才发现她双手被自己皮带缚着,不知是怎的,此时一点反应都没有。
男人遂将她双手的缚属解开。
意外地看到手腕上竟然没有半点挣扎的痕迹,她竟然这样乖?
那两只手臂一被解开,左臂便自动地落了下来。
而另一只手臂,却像一样摆设似儿没反应地放在原地,连动都未动分毫。
欧堂曜不疑有他,把她右手臂亲自拎着放下来。
看到莫筱竹仿佛受疼窒心一样,倏地瞪大了眼睛。
黑灼灼的灵气的眼眸一下子瞪圆,瞳孔也在刹那间放大。
“怎么了?”
欧堂曜扫了一眼她怪异的表情。
她的眼眸毫无焦距,张了张嘴,却仿佛字眼都卡在了喉咙。
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跟着一瞬间失明,光亮瞬间消失。
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极缓缓地闭上,透着苍色的唇瓣也仿佛失力了一样。
慢慢抿起来,身体在慢慢地变到冰凉冰凉。
“莫筱竹?”
欧堂曜意识到不对劲,伸出手轻轻拍打她的脸颊。
她没什么回应,男人指尖触到她的唇瓣,竟然连唇都是冷的?
那抹鲜艳勉强能给她带来几分生气,却掩不住令人悸动的凄艳。
“莫筱竹?”
欧堂曜不安地又叫了她一声,得到她恍惚中的一抹笑意。
男人顿时气到头皮发麻,认定她是在戏弄自己,当即毫不留情地讨伐起来。
空空荡荡却大无边际的璀华城堡别墅内,被欧堂曜零零星星调来两个仆人。
因记着这里的安静,找来的人也不多。
甚至连厨子都没带来,厨房里面的一切都是冷的。
吩咐仆人打扫好城堡每一处角落。
欧堂曜让索超索金看护着莫筱竹,自己就去了公司。
莫筱竹直到下午才悠悠醒了过来,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聚焦,看到不远处的窗外依然密雨愁雾。
“咳咳。”
轻咳了两声,她从床上吃力地坐起来。
光滑白嫩的小脚丫碰到冰凉的地面,一阵冷意传遍全身。
起身走到窗前,借着高窗朝外看去,身体碰触到冰凉的墙面,冷,再次刺入骨骼。
她这才迟缓地发觉,自己浑身半丝不着。
目光朝四下扫去,理智无法承载的是这里每一样摆设都独属于西方所有。
那一瓶一罐,甚至盛着青葱绿意的花竹,都是用最古老的铜制烧壶而就。
“阎叔叔,阎敏……”
莫筱竹呢喃着。
她自八岁被带出国外,第一站去的地方就是英国。
阎叔叔在那里有商会,他们住在小小的城堡之中。
那里不豪华,可却分外古老静谧。
从此后印入莫筱竹心中的城堡,除了与阎叔叔有关,再无其他。
在这样虚弱的时候,她想起了阎叔叔,想到了自己亏欠最多的阎敏。
“萧小姐,您醒了……”
索超在外面守得时间够长了,这马上一天就过去了。
她在房间里面还没有动静,心里面沉不住气,就一下闯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孤伶伶站在窗前,缩着身子带着渴望看着外面的莫筱竹。
目光触到那雪白娇弱的身子,煞时间住了口,手忙脚乱地摔翻出去。
不多一会儿,房间里面进来一位女仆,拿着一件长衫给她罩上。
“小姐醒了,想吃点什么。”
“我想喝杯酒,好吗?”
身体冷嗖嗖地,莫筱竹紧紧抿着苍白的唇。
别人只看到她好模好样地站在这里,可谁知道她下一刻就会跌倒。
甚至闭上眼睛,再不醒来呢?
双腿虚软地连站都站不住。
可是不站起来又怎样,难道要倒回床上?
让所有人都知道,莫筱竹不但没了光耀的金环,连身子都不行了,永远这样颓废下去?
也许给她一杯酒才是最好的,至少她的右臂,不会窒息般地痛。
至少她脑中十五年前那些纷乱的思绪,不会像台风一样,一阵阵地在她思绪之中窜来窜去。
阎叔叔待她的好,为她准备学习,笑着接她放下,好吃地往她的碗中放,引得那时候年小的阎敏一阵阵白眼翻过来。
她看着那个年轻的阎叔叔由帅气的模样,渐渐长上皱纹,渐渐由牵着她的手,到最后因为年纪的增长,而语重心长地只肯拍拍她的肩。
看着他嘱咐她前路危险,所做的事情会牵扯无尽,甚至会伤害一些人,到之后眼看着车子撞过来,他挡住她。
而她,懦弱地咬牙含泪奔逃。
在下一刻,遇到另一辆追来的车子,被撞倒在地……
满眼的血,浸染成海,是她的,还是阎叔叔的?
握着高脚酒杯,莫筱竹一饮而尽,那些纷乱瞬间变成晕眩眩的美丽的世界。
她笑了起来,所有的往事被屏弃在外。
她扔掉空空的杯子,喃喃地低语。
“再来一瓶。”
“小姐,您需要吃点东西。”
女仆生硬冷涩的声音,重重的响在耳侧。
“有面包吗?”
如果不想死,如果还想东山再起,她首先得保证自己不死吧?
莫筱竹认为有理地点点头,右臂始终像一根木头一样固定在身侧,从始至终没有动半下。
她仿佛没有这只手臂一样,低头看看自己光着的脚,抬眸冲女仆模糊一笑。
“有鞋吗?”
这里的厨房冷锅冷灶,莫筱竹并不擅长做饭,看着这些并无多大的感觉。
她问女仆要了一块面包,拿着刀叉抹了点黄油、蕃茄切片夹进去。
顺便弄了点肉松,便塞进了嘴里。
吃完后,莫筱竹并没有感觉到暖意被还回来,反而打了个寒颤。
吃进去的东西是冷的,这个身体给她的感觉也是冷。
“我的衣服呢?”
莫筱竹侧头对妇仆问,结果没一个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穿着薄薄的睡衣长衫,莫筱竹抬脚出去。
坐到了城堡的门口,不远处索超索金正朝这儿走来。
“萧小姐,少爷晚上有个宴会,会晚点到这里,也有可能会过两天再过来。”
莫筱竹一屁股坐到了城堡门口,薄薄的身子处在如梦似幻的雾雨之中。
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的精灵,她脸庞娇美清灵,神情淡漠如水,却偏偏带着无谓的笑丝。
“你的意思是,我又被禁锢了?”
欧堂曜也不过就这点本事了,莫筱竹毫不在意地想。
他的目标不过是对自己这具**从有感觉,到无感觉,再到由内心深处发出作呕感。
那男人才会放弃自己。
对于他这种人来讲,自己对他,就像是一个好玩的玩具。
没玩腻之前,丢了会时时刻刻地想着。
不过,她能不能这样认定,欧堂曜被她迷住了呢?
真是没想到,她这条在床上变成“死鱼”的身子,也能迷得住欧堂曜?
“我昨天的衣服呢?”
“已经被……扔掉了。”
索超顿了顿,低声回答。
“能帮我把裤子找回来吗?”
里面有她妈妈墓前的湿土,那是她惟一留恋的东西了。
“我尽力。”
索超想了想。
“萧小姐身子不好,您不如进去休息。”
“我在这儿走走。”
莫筱竹说着,支起身子,一步步朝台阶下走去。
脚下是柔软的棉拖,粉红色的露出她软白的脚踝。
纤弱的骨骼支愣着长长的睡袍,从后面能看到她突出的肩骨,和一直都不怎么动弹过的右臂。
索超和索金彼此看了一眼,盯着她的右臂,眼中都露出疑惑的目光。
这一瞬间,莫筱竹脚下软了软,感觉腿肚子好像转筋了一样,扭动着疼。
脑袋跟着嗡地一声,神志就急速地跟着懵了一下。
索超索金想去拦时,她已经顺着台阶,软软地磕了下去。
身子像一团软棉般,缓缓地随着十多级台阶,一路栽在下面青绿沾着水珠的草地上。
惊天动地的一阵,连意识都磕得混浊了。
不知道疼还是不疼,莫筱竹只觉得身子麻麻地。
伸出左臂轻触向膝盖处,看到有鲜红流出来。
当即叹息一声,看来是磕伤膝盖了。
她明明是吃过饭了的,却还是会这样虚弱?
她抬头看看细雨雾气之中被重重绿树密林隐藏在其中的城堡别墅。
心里面越发灰败起来,本来想要探视下这里的地形。
想着过几天出去,现在从台阶上摔下来,明明流着血,却感觉不到疼。
看来身体的情况并没有她想象之中的乐观。
“吱!!”
耳边传来一记刺耳的刹车声。
莫筱竹抬眸就看到灰白色的雨雾之中,一辆顶级跑车停在了不远处的主道上。
车上气势汹汹地下来一个威寒的男人,他大步朝自己这边走来。
走得越近,莫筱竹看到他脸上的冷戾就越甚。
“怎么办事的?”
欧堂曜蹙眉冷嗤,眼睛深盯着地上的女人,声音却是冲身后的索超索金吼出的。
“萧小姐不小心摔倒,我们正想去扶,结果您来了……”
两人缩了缩,同时退后两步,连欧堂曜后来的话都没听,就躲到一边当起隐形人。
“苦肉计也差不多了,萧萧,你也该换个别的法子了。”
欧堂曜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看到她膝盖上的血后,瞳孔蓦地猛缩了下。
莫筱竹挣扎了下,想站起来,腿上突然传来刺痛,她失力地又颓坐回去。
衣服沾上湿泥,右臂耷拉在身侧,左手又是血又是雨滴的。
在雨里呆得久了,她头发被濡湿了,长长的黑发狼狈地打在额头上,显得落迫不堪。
“欧堂曜你迷上我了吗?”
虽然处在如斯境地,她反淡若无事,保持着从容的气度,优雅地抬起洞若一切的灵眸,反问面前的男人。
现在,已经与之前在床上不同了,莫筱竹自认不敢在床上惹怒这男人。
可是在她身上染血,浑身湿雨的狼狈下,欧堂曜的兽欲不会随随便便发的。
她不介意在这个时刻,触他逆鳞。
“我抱你进去。”
欧堂曜微微泠笑,没有接她话茬的意思。
他意思不明,笑起来的样子是素有的专横魅惑。
这令莫筱竹猜不透了。
“欧堂曜,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我?”
她仰起小脸望着男人,同时感觉到有雨滴落在脸颊上,冰凉凉地,她雪白的颈子露出来。
欧堂曜冷眸微睇,看到上面留下的一圈触目惊心的紫於手印。
放在身侧的手不由地攥了又松,松了又攥紧。
看到他不说话,相反还更严厉地瞪着自己,莫筱竹接着笑道。
“欧堂曜,我们结婚好不好,现在就去登记好不好?”
男人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种问题。
浓厚的眉不由一挑,自唇缝中迸出两个字。
“作梦!”
莫筱竹听了这话非但没生气,反而莞尔。
“看吧看吧,你其实不想跟我结婚。那么,你想干什么呢?你想要我吗,那现在就开始吧,我们还没有在雨中做过呢!”
她仿佛突然之间被疏通的管道,一下子就变得好说话起来。
非但如此,还一手解开自己的睡袍钮扣。
一手笑颜以对地冲着男人做出邀请的姿势。
“曜……”
她想到,他有让她这样叫他,于是毫不吝啬地用上。
“我解不开扣子了,要不你来帮我,好不好?”
这样的莫筱竹太媚太软了。
她暧昧撩起的睡袍边上,瞬间露出雪白笔直的大腿一角。
男人的呼吸跟着一窒,同时仿佛意识到什么一样。
缓缓地抬起头,阴鸷冰寒的冷眸朝不远处的索超索金噬去。
那俩人的目光正自躲闪着。
在同一时刻,皆不同方位地碰上欧堂曜的寒芒,顿时打了个寒颤。
提步就退到了男人根本看不见的地方。
她的指尖上面还带着血,落在宽大的衣袍上,染红了那片柔软。
欧堂曜就看到她迫不及待地扯开衣襟。
由于是坐着的关系,她一扯开胸前的衣料,顿时就露出整个身子来。
里面竟是未着寸缕,雪白浑圆,平袒柔软。
目光下掠,直到一片幽幽的丛林,隐隐约约带着几点鲜红。
又把她弄伤了?
欧堂曜不由地暗想,那红色沾染到了衣袍之上,鲜艳艳的。
古人的落红,也不过如此。
“回房。”
男人不容置疑地,俯身抱起她,坚定地拾着台阶而上。
有力的双臂触到她柔软的身子。
隔着衣料才发觉,她的身子在微微地抖。
冰凉冰凉,仿佛已经是冻坏了。
“怎么不多穿点就出来?”
忍下心头的闷气,欧堂曜耐着性子道。
“没有衣服。”
怀中的她,难得温柔,乖乖地软着声音答道。
半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
她这副顺从的模样,令男人很受用。
心头那股气刷地就消失没影了,紧紧勒着她身子的双臂,也变得松了许多。
“待会让他们拿些衣服来,随你选。”
他的口气仿佛给予了她一个天地般。
莫筱竹仿佛没有半点感觉,不但身子软软地靠近男人怀中。
就连脑袋也无力地歪倒在他的胸前。
欧堂曜不以为意,把她轻轻放到床上,一边开口。
“去洗洗。”
她身上的血,让男人感觉不安。
怀中的女人只是懒懒地把眼睛打开一道缝,微微地厥嘴。
“疼。”
看到她膝盖上的伤处,本来想无视。
欧堂曜最终没有熬过自己这道坎,以为她是在说这里的疼。
“你先忍忍,待会拿药来。以后不准弄伤自己。”
莫筱竹肋骨伤到,光手术就重复了三次。
那最后一次,几乎在欧堂曜的心上烙下了伤痕。
每当看到她隐忍着疼,她身上流血,男人都不由自主地心头紧窒,恨不得代她受过!
“只是没想到……会站不稳,才会栽台阶去。”
莫筱竹被放到床上后,淡淡地解释。
她身子就软软地倒了下去,连预兆都没有,声音里面更轻得没了半分情绪。
只是没想到,会这样虚弱,如果没有这具身体该多好。
她无奈地摇摇头,再也承受不住地将自己深深埋进薄被之中。
不一会儿,欧堂曜拿来了药,给她消毒上药。
膝盖上的血红被消毒水洗掉,她连痛都不喊。
甚至身子都没有躲闪半下,男人上好药后看到她瞪着大眼,看着头顶的某处,仿佛陷入了远古回忆。
她这样乖顺的样子,使欧堂曜想到她那天给自己打电话求救的情景。
他回头想了想,突然心里面又一阵满足。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像上一次莫筱竹中枪,第一个打电话的人是林泽。
而这一次,她想到的却是自己,她已经把他摆在第一位了,不是吗?
在最危难的时刻想到的是自己……
男人的笑脸还没有露出来,中途又被坎了回去。!
他是在最危机时刻想到的是林泽,可是上一次她却把朔道拿到手里了。
她已经占在赢家的位置,却向自己来一场“求救”戏码。
欧堂曜瞬间觉得自己又被她耍弄了一顿。
趁她这么乖巧的样子,他决定问问她,那一天她向他求救,是安的什么心?!
“电话?我什么时候给你打过求救电话?”
被问及这个话题后,莫筱竹猛地睁开了眼睛。
刚才的虚弱仿佛不存在般,她第一次想到自己中枪后,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林泽。
好容易流着血拖到医院,说出林泽的电话号码,这才最终得救。
欧堂曜却说她打电话向他求救过,这怎么可能?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哦?这么说你没有打过那通电话?”
男人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虽然知道他这是生气的信号,可莫筱竹还是坚定地点点头。
双腿被分开,环绕着被迫缠上男人的腰。
薄薄地皮肤触到他带着冷感的坚挺西装面料上。
莫筱竹瑟缩了下,心里面明白他想干什么。
身子朝前挺了下,两只手想要环上男人的脖颈。
欧堂曜就看到她左臂伸了过来。
右臂像是一个废物一样,被放在原地,这样子的动作使男人感觉很诡异。
仿佛她已经是独臂了一样。
“你手怎么了?”
刚才他注意到她抹膝盖血的手。
也是这样,一直在用左手。
而不是右手。
“疼。”
她恍惚了下,喃喃地道,右手是一动不动。
“疼?”
欧堂曜像听到一场笑话一样,不屑地猛然撤身,凉薄地开口。
“你这伤也快一个月了,到现在还疼?”
他昨天可是没有见她疼。
而且……
男人眼眸扫了一眼她受伤的臂处,连半点血丝都不露,会疼?
恐怕又是在骗他。
正在这时外面的女仆进来说司宏来了,欧堂曜不悦道。
“谁让他来了?”
“听说是为小姐找来了中医……”
女仆答道。
欧堂曜回头扫了眼莫筱竹,重重冷哼一声。
接着便随着女仆出去,看到司宏把个颇具中医模样留着白胡子的老头给带进来。
男人毫不犹豫地把人屏退出去。
“现在不需要了。”
一句轻飘飘的言语让司宏尴尬无比。
“那曜少我……我走了?”
欧堂曜没说话,反而问道。
“你怎么知道莫筱竹在这里?”
他让人封锁了消息,莫筱竹在他这儿的事情谁都不能知道,尤其是杜家那边的人。
他绝不想那个女人再遭受一次枪杀。
他也相信,如果真的是杜博诚授权的。
那么那个人只要再执行一次暗杀,也绝不会再次失手第二次。
“额,是傅阳说的,而且萧小姐的手臂,是不是不太灵便?”
刚进来时听索超他们说,莫筱竹的手臂似乎不怎么好的样子。
“没有,出去。”
欧堂曜闻言狠嗤一声,什么时候他的女人也由得别人关心了?
而且还关心得这么细。
司宏听到这句话身体一震,低下的眼眸中不为人知地暴出一丝喜色。
身体非但没有退出,反而又跟了一句。
“曜少,我阿姨她的病……实在拖不了了,我、想去见她最后一面,曜少您看——”
“滚吧滚吧!”
欧堂曜猛挥手,不耐烦地把司宏给轰出门去。
“是。”
司宏转身离开,要欧堂曜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
这一趟离开,再也不回国了。
顺便把能带的都带走。
司宏此时感觉无担子一身轻,暗叹自己聪明,这招欲擒故纵简直绝透了。
早知道,早用这招了,不用天天担惊受怕了。
司宏回到家,抢劫一样收拾东西,买最近的机票。
无论飞到哪里,中途再转机,无论怎样,只要离开曜少呆的地方,他才算真正地安全。
一出家门,司宏的行李才刚丢到车上,就被一辆车子拦住去路。
他抬头,看到一张熟识的脸。
“杜天奇?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自杀未遂,在医院里面养病,怎么跑他这儿了?
“莫筱竹在哪里?”
杜天奇脸色微白,帅气飞扬的眼眸此刻变得失彩不少,晶莹的眼中染着执著和笃定。
“我怎么知道?”
“司医师,你收拾这么多东西,一定是出远门吧?”
杜天奇冷冷地撇撇嘴角,一向清朗活泼的声音此刻变得诡谲多变。
“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宏可没想到,自己出个国门,还要经历这段小插曲,真是麻烦。
“很简单,我想莫筱竹了,想见她一面,欧堂曜把她藏得严实,不过她那身子不怎么好,怎能离了医生?”
“你……你怎么知道她身体不好的?”
对他轻佻自负的语气给惊住了,司宏敏感地抓住他话中的漏洞。
杜天奇没说话,而是轻抿起唇,对眼前的司宏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带着些许孩子气的明亮的眼,最后定在他疑惑的眼中,好像看透了什么。
当即轻笑着点点头回道。
“司医师这么急着离开,不可能是为了莫筱竹吧?您,这是想‘卷铺盖跑路’??”
“如果你真想知道,莫筱竹到底哪里有问题,不如带我一起去看看她?”
司宏把手边的车门甩上,转到另一边坐回驾驶座上。
目光冲走过来的杜天奇盯去,突然冷笑一声。
“原来杜二公子也不是普通人,不过,我可不想再掺合你们那些事,莫筱竹就在璀华别墅,你可以去找她,我先走了。”
杜天奇话里面全是陷阱,司宏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回答。
今天怕是都不会那么轻易地走得掉。
不如把自己知道的都回了他,好顺利脱身。
看着那半旧的别克车消失在眼前,杜天奇眼中闪过一抹眩目的色彩。
浑身的气息复杂难明,低低喃语。
“莫筱竹,周医师注射的那几针药剂,一定让你很难过吧?”
莫筱竹嚷着要酒,欧堂曜想试试她是不是伪装,于是让仆人倒了杯酒,放到桌前。
“自己来拿。”
男人冷冷地说道。
莫筱竹左臂撑着床吃力地坐了起来,下床后,伸手向桌子。
“想喝酒,用右手来拿!”
欧堂曜皱起眉头,盯着她一直都未曾动过的右臂,心头诡异地涌起不详的感觉。
“欧堂曜我疼,不要,好不好?”
莫筱竹声音软软地,没了平时的强悍。
柔柔地软软地仿佛能挤出水来。
这种带着撒娇的冲击,令欧堂曜有些受宠若惊。
莫筱竹什么时候用过这种语气对他说话。
欧堂曜直感觉自己仿佛突然掉进了蜜罐里。
能受到莫筱竹这样温顺的对待,简直好像天上下红雨一样。
“用右手。”
欧堂曜阴寒的眸没松泄,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要不,以后一滴酒也不给喝!”
这个女人主动要酒,已经是很怪异了。
现在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更是令欧堂曜感觉不适应。
虽然他一点儿都不反感她这样子。
“好吧。”
莫筱竹无奈地叹息一声,机械一样地动动自己的右臂。
欧堂曜就看到她那右臂就好像一只笔直的木棍一样。
机器一样一点点朝桌上的酒杯而去。
终于够到了酒杯,她五指用力,把高脚杯抓在手中。
举起来想要往自己唇边送……
“啪!”
耳边传来清脆的酒杯摔在地上的声音。
欧堂曜几乎没料到,那酒杯好好地在她手中,眨眼间,毫无预兆地掉在了地上。
“再拿杯酒来。”
男人紧盯着莫筱竹摔回去的右臂,不甘心地冷叱。
她的手臂明明已经好了,她一定是骗他,她一定是故意的。
仆人端来酒,重复的动作再次进行。
莫筱竹不再面无表情,而是咬着牙伸出自己的右臂,然后她突然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盯着自己的欧堂曜。
看到男人的眼睛只盯着自己的右臂时,她突然伸出左手。
抢过右手的杯子来,仰脖把酒一饮而尽。
如果是白酒就好了。
莫筱竹吞下那杯酒后,心头感慨,身体被麻痹的感觉,至少可以让她少疼一会儿。
“你在跟我耍花样?”
后颈蓦地被男人的大掌钳住。
莫筱竹感觉那劲力猛地袭来,耳边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想到昨天夜里,他差一点儿把她掐死。
“随你怎么想吧!”
刚才那股撒娇的味道,一下子褪去。
她意识到自己再怎么变换态度,即使是拉下脸来服软装温驯,都没办法换来这个男人半点好态度。
既然如此,她何必让自己那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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