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失去,才知什么是最值得。Www.Pinwenba.Com 吧】
BGM——Owl City《Wolf Bite》
自来熟有自来熟的麻烦,只是握了一次手,就巴巴地把人家当朋友了。
四周围了二十几号人,齐刷刷的黑西服白手套,脸上戴一张似笑非笑面具,不下五人手里有枪,瞄一眼发现竟然是崭新的警队标配。
这可比普通军火牛掰多了,说明这帮人暗地里不是有什么政治勾当,就是曾杀过警察夺了物资,这样还能干净利落逍遥法外,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得了的势力撑腰。加上峰子之前提到过的“非洲战场”,这伙人不是普通的绑匪是不用说的,但恐怕连热乎乎的股份,高精尖科研成果,公司所有权转让证明之类的东西,都入不了他们的眼。
这样的一伙人,三年前会在非洲请雇佣兵做什么?难道跟南非难民抢钻石?搞得头头瘸了条腿,莫非打仗踩了地雷?
正想着,耳畔传来皮鞋在铁质楼梯上掷出的锵锵响声,望去发现一支小队登上了将近六米半的工作台,底下交叉着细骨伶仃支架,真正踩在脚下的只有一层薄薄铁板,看上去岌岌可危,像是死刑台一样。
想到这恨不得自己打脸,这比喻太不吉利,而且那日梦里所见若真是映射现实,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是死刑台,不过不一定是鹞鹰的。
我心一虚,慌忙望向出口,看外面是否还围着车子之类的路障,虽然知道是徒劳,还是试着劝了劝说:“那什么,峰子,你也看见了,鹞鹰还活得好好的呢,咱们这就走了吧。”
“小姑娘,”高台正中那个面具男朝前迈了一步,摊开手像在说话,但是因为所有人都戴着面具,也看不出上面其实是哪个人在说话,毛刺刺的声音就这么轻飘飘扎进耳朵里,着实挺让人心里没底,“想走可以,不过,把身上那个累赘留下来,也许还可以走得远些,否则,迈出这扇门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猜不出。”
峰子动了动,想要说话,我回手按下他的脑袋抓紧时间抢台词,扯着脖子朝上面嚷嚷:“我这人强迫症晚期,体重特喜欢凑整数,如今身上累赘这三斤多余的肉,倒是非常想糊你一脸。”
“贪狼,”那人无视我,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今天我只要一条命,你可以替他死,你从我眼前跳下去摔成一滩泥,这出戏也算是对我口味。那姑娘我不动,你知道的,我一向是个很公平的人,该是我的,迟早是我的,不该是我的,我绝对不会插手,可不像你那么爱管闲事,惹火上身。”为首的面具男摊开双手,配和着面具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说:“喏,就这么简单,贪狼,一点头的事情而已,他怎么死,你说了算。”
“你看,我的腿只剩一条,可他的命,也只有一条。”那人动了动膝盖,隐约竟发出轻微的金属声响。
峰子沉默了三秒钟,而后淡淡开口,只有六个字:“小鱼,放我下来。”
“你疯了!你等等!”等等,先等等,等我想想办法再说。
先不管能不能出去,最重要的是确保两个人的安全。说起来其实挺悲催的,因为算来算去,这小半年里,老弟我拼上小命,徒手接住从三米以上高差往下砸的人,包括齐霁、匪子和古越总共四回,基本上已经是可以算专业级别的了。虽说不知道六米高能不能摔死人,但是峰子这个状态肯定是极有风险的,跳下来接不稳就废了,因此绝对不能有闪失,我至少还需要一个帮手。
也曾想过火墙开路直接冲出去,但是总算也是没办法无视一个互相知晓姓名的人死在眼前。
该怎么办?
世界静止了三秒钟,接着,大幕背后的齿轮突然高速运转起来,将一切推向万劫不复。
身后的人猛地松开手,拼尽全力往后一仰,我脑子里瞬间一片天旋地转,急中生智地往前半趴下去,才没让他的后脑勺着地开花,人虽然是捞了回来,但是他的膝盖着了地,明显感到左手上托着的那一截断掉的骨头大幅度滑位,背上的人弓身蜷缩起来,闷着头逸出一阵压抑的呻*吟,几声抽气带着点哭腔,一侧的腰剧烈痉挛,半天才能抻开。
我是给吓得够呛,峰子也缓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断断续续的,几乎是用气声在说话:“你……不放开我,我就再……这么搞一次,我可没法……保证,下次……还能挺过去。”
“你个白痴!”我惊魂未定地吼他,“晕了正好,反正劝不动,我直接就扛着你跑了,还省不少事。”
“你不会的,”峰子挂着满身潮湿的汗珠,一脸了然的笑,“我知道的,那个时候,你走出来了,你就一定会帮他的,对吧?”
我摆出凶巴巴的样子,说:“我才不管,你爱救你救,你也听见了,他不动我,你自己傻兮兮送死去,我直接就跑路。”
“来世我要早一步遇见你。”峰子笑着说,“临死之前,不介意抱抱我吧。”
我摇摇头。
“都这个时候了,还跟我对着干啊。”峰子万分无奈,“再不抱一个,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啊,就当告别了还不行吗?”
“告别个屁,”我认认真真看着他,“哪个允许你去死了?”
峰子笑笑,难得的没有反驳。
“在这个祸害完完整整落到我怀里之前,你要负责拖延时间,至于用什么战术,你自己想。”我指着在吊车上晃晃荡荡的人,搂着峰子的脖子低声说,“自己爬过去,自己爬回来,自己爬不回来,我就勉为其难,过去把你扛回来。”
我望住他的眼睛,“总之,你想好了,好死不死的,都得给我活着回来。”
“老天爷一定是在耍我。”峰子二话不说,突然间搂了上来,自言自语地说,“哈,要不然,有那个人在,我也是……根本没有机会。”
“求你这一次好不好,”扑鼻的血腥味,微微发抖的肩膀,握出冷汗的手心,温温热热的唇贴在耳边,带着点莫名的委屈闷声说,“抱紧我。”
鬼使神差。
正专心致志低头咬着耳朵,头顶上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吓得心一顿狂跳,抬头一看,鹞鹰腰上那根受力的绳子被打断了,沉重的轮胎随着轻微的移动摇摇晃晃,满棚顶雪亮的大灯突兀晃眼,逆光里可以看见鹞鹰微微咬着牙,额头上汗如雨下,再过一会儿没了力气,那么他的腰铁定就会被轮胎慢慢坠断,也许将来要做个高位截瘫的残疾人,一辈子躺在床上了。
没有时间了。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