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以女汉子自居?别傻了,女人,你所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按照男人的标准来打造自己,因为,当你仰视男人的时候,你就已经丢失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阵地。Www.Pinwenba.Com 吧】
BGM——林宥嘉《眼色》
一出门我才发现,霍城的气息的确是变了。
虽然酒吧门口依旧霓虹灯闪烁,音乐声一浪赶一浪,街边的夜市也还是热热闹闹,人群熙来攘往,但是,有些人的眼神的确是变了,他们在不动声色的四处张望,目光模糊而警觉,眼白时常闪现,夜色里看起来,就像一群蠢蠢欲动的、贪食的狼。
记得常五爷说过,这条酒吧街,鱼龙混杂的程度在霍城排得上第二,之前一直平平静静看不出个所以然,但现在几乎是显而易见了。这次封城,使一些隐藏在“珠群”中的“鱼目”感受到了危机,所有走过歧路、做过错事的人都紧张起来,他们不知道常五爷要的是抓什么人,所以人人都可以认为要抓的是自己。
他们变得很敏感,这样一来,恐怕就要有麻烦。
走出一个红绿灯的距离,不远处一个小贩的水果摊突然被掀翻,圆滚滚的蜜瓜蜜枣红绿葡萄从板车上扑簌簌滚落,被过往的飞车碾成果泥,车轮裹挟着黏腻的水果残骸继续飞奔,不等不停,而人群中的混乱则仍在扩大延续。
卖水果的婆婆看见自己的一车水果悉数报废,一日辛劳换不得一碗面吃,悲从中来,嘴里叫着些听不懂的方言土语,拽住一个男人的裤脚哭得昏天暗地,一个不够又扑倒另一个,瘦小的身体里爆发出绝望的力量来。那几个虚张声势的男人被人群围观也不觉得尴尬,几脚踹开老人,又动手去掀板车上的秤砣,再过一会儿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与那几个砸摊子的男人推推攘攘起来,一场街头闹剧渐渐演变成一场小范围斗殴。
这样的场景在哪里都并不罕见,每个人遇见时,心里也都各有九九,有人觉得事不关己,有人暗自忿忿不平,有人感叹世风日下,而我站在一旁静静看了半分钟,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对劲。
霍城正在全面戒严,身上背着零星案底的住客们几乎人人自危,这种引人注目的寻衅滋事行为,躲都躲不及,会有人这样明目张胆的往枪口上撞?这件事一定没那么简单。
我退开两步环视这个街区,每一扇窗口,每一条巷道,每一弯树影,借助周围所有的线索和可能性暗自想象着,如果是我,在这种情况下挑事,我的目的可能会是什么?是想引蛇出洞?谁是蛇?是霍城的警卫,还是某个常在这种场合出现的无名英雄?是想声东击西?那下一个作案现场会是哪里?是想引起骚乱,然后给同伙定位自己的坐标?那接应的车子会从哪条巷口窜出来?
不待细想,我看到人群背后有一家烟酒超市,灯箱还亮着,但是玻璃门里突然探出一只手,一寸一寸扯下了铁质的防盗卷帘门,哗啦哗啦的声响被人群的骚动掩盖住了。
“老板等等!”我抢上几步踏上台阶,一肩膀扛住了正在下降的卷帘门,笑眯眯冲着里面喊,“老板,我买条软中华,先卖给我再关门吧。”
脏兮兮的塑料珠门帘里面隐现着一个矮胖的男人,面目看不清,倒是一双眼亮得分明,写满了精明算计,他慌慌张张地继续往下压着卷帘门,横着身子堵在门口,粗声粗气地嚷嚷着说:“关门了关门了,去别家吧,快走快走!”
我继续扛着卷帘门,一边往店里张望着一边说:“老板,卖我吧,急用。”
目光扫到货架后面,有一方角落里闪现着影影绰绰的光线,还有车辆发动的声响,我一乐,心说好啊,不心虚从从后门跑什么?掀摊子引开巡警的注意,招儿正经挺高啊,今天被我撞见,看你还往哪儿逃。
冲进去那一瞬间没注意,被门口的帘子甩了一脸,打击之下突然就想到还没有找到齐霁,脚下稍微犹豫了一下,被门口那大叔一把薅住了头发,同时,卷帘门在身后哗啦一声落到了底。
我默默叹口气,心说真是出师不利,你先动手,就别怪我还手了,喊了声“对不起!”语毕立即抬起脚跟,往那大叔脚上狠狠一碾,五厘米细高跟,想想都觉得疼。
从后门追出来是一条南北向的暗巷,与主干道相比冷清很多,沿着这么条无名小路往前追,很可能会走丢,但是无奈后有追兵,我也只好撒开腿,能跑多快跑多快。
期间用吼的给梅葛发了条微信,叫梅葛试着安抚一下齐霁的情绪,如果他买药回去了,就别再出来找我。刚一点开,就看见梅葛两分钟前发来的照片,是一副黑白打印版霍城地图,因为是从网上截取部分区域放大的,上面的街道名称看起来模糊不清,纸面上一道红色血线从一个地方出发,沿着某条小路往北面延伸着,梅葛刚接触电子设备,打字比较慢,所以发信息向来很简洁,这次也不例外,除了这幅地图,还有两个字,秦峰。
我一边跑一边仔细看着地图上血线两旁的地标,看到一处邮政所时停住了目光,觉得似乎刚刚经过了这里,回头望来路,果然三百米开外,有一个同样的邮局。
好巧不巧,我似乎快要找到峰子了。
看见前面那辆蓝皮货车的车屁股时,我简直要得意了,心说老子的脚程什么时候已经快到追得上货车了,之前天天在跑步机上狂奔的时候,也没有这个状态啊,细想又觉得不对,从那家烟酒超市追到这里,少说也跑了有两三千米,已经到了疲劳期,没可能这个时候加速超越,追上货车。
难不成,它在等我?
果然,货车渐渐停了下来,一停住,这条狭窄逼戾巷道,几乎就被这货车堵得严严实实。副驾驶和盖着灰布的货箱里各跳下来一个人,目光里混杂着怀疑、戒备、兴奋和欣喜,就像看见了一块免费的肉,很高兴,但是不确定这肉能不能吃,硌不硌牙。
一个拿着一块手帕,一个拿着一卷绳子,我显然是被小瞧了,不过这样也好。
我扭扭手腕,心说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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